他若是回家對陸合歡黑臉,許小悠就又說他,“我陸姥爺當赤腳大夫,每天給那么多病人治病,還要聽那么多人嗡嗡嗡抱怨,我姥爺都沒黑著臉,你一天天啥也不干,教書也教得不好,寫詩也沒寫出什么名堂你有啥資格黑著臉”
“我小舅媽給大隊搞了副業,大家跟著賺錢,還是市里評選的先進,還抓了好幾個壞分子,我小舅媽不比你厲害”
“我大舅媽人家會開拖拉機,也是”
“夠了”許詩華終于被絮叨得要崩潰了,奪門而出,飯都不吃。
許小悠還火上澆油呢,“你摔打啥呀說你兩句都不行還當什么詩人你們絮叨我的時候還少嗎”
怎么的,現在有人給我撐腰,你們不能隨便打孩子了,受不了了
哼
最后還得陸合歡給許詩華哄回來,好聲好氣讓許小悠別再氣她爹了。
許小悠“他別拉著臉好像誰欠他個女鬼似的,我才不惜得呢。”
許詩華真的、真的、真的要被氣吐血了
他想給死丫頭打死也好,丟掉也罷,陸家不是稀罕嗎就送給陸家好了。
結果他還沒動手呢,許小悠先“啪”摔了一個碗
給許耀耀嚇得直哭,許母都受不了了,說許詩華“行啦行啦,別和孩子一般見識,快消停的吧。”
瞧,人人都是嫌煩的,只要不煩到自己頭上就無所謂。
最終許詩華沒動手,感覺氣得血壓高了,腦袋疼好幾天。
學校放假秋收他跟著去掰玉米、刨玉米秸,更是累得頭暈眼花,沒空和人聊文學。
許小悠小嘴巴和盼盼是一類的,叭叭特別會說,天生邏輯好思維密。
她給林姝幾個講了這幾天的事兒。
盼盼和甜甜聽著兩眼冒光,甜甜拿著小本本嗖嗖記,主要是畫她自己的符號和簡筆畫,盼盼負責當氣氛組,小侯偉則學里面的話。
盼盼“小悠姐姐,你好厲害”
許小悠大眼睛笑彎了,“都是你和甜甜還有侯瑩姐姐給我出的主意啊。”
侯瑩剛才聽見她的聲音也出來,都聽見了。
她笑道“我可沒有主意,我遇到事情就只會害怕啦。”
林姝覺得這孩子太不容易
了,這孩子之所以如此懂事,都是被家里逼的。
一群不省心的,還能把日子過得像模像樣,那就是她在中間縫縫補補啊。
要不是她,只怕早雞飛狗跳了。
為了獎勵幾個孩子,林姝就說給他們做酸棗糕吃。
孩子們一聽立刻把兜里的酸棗掏出來放到搪瓷大碗里,拿到水臺那里洗干凈。
酸棗數量不夠多,林姝又洗了一大碗山楂。
酸棗山楂煮熟過涼水,剝皮,擠出棗核山楂核,然后分別搗爛,再熬糖漿把果肉分別加入。
林姝還弄了一點玫瑰花瓣和菊花瓣丟進去點綴,倒出來攤平放涼,就可以切片裝盤開吃啦。
孩子們饞得口水直流,晚飯都不想吃了。
酸棗糕呈琥珀色,山楂糕棕紅色,上面點綴著紅的玫瑰白的菊花,吃起來酸酸甜甜,開胃又開心。
林姝留許小悠吃了頓飯,又讓她帶走兩小塊酸棗糕給陸合歡嘗嘗。
山楂糕不適合給孕婦吃就算了。
晚飯后大部分社員得去生產隊場院兒剝玉米,主要是先把皮剝掉,曬干再脫粒,再曬干交公糧。
晚上制香廠不方便干活兒,方荻花、陸老爹等人都去剝玉米,幾個崽兒也去場院兒那邊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