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太呸了一聲,“那個小子他爹是李大慶吧他一直勁兒勁兒的看咱家不順眼,背后沒少說你哥的壞話,還有他那個老娘隔三差五就跟我懟兩句,上一次我孫孫不小心碰她孫子一下,她拉著臉好像我們怎么她似的。別人都知道尊重我,就她屁大點事就要和我吵吵,我看就是他。”
管是不是李家,她今兒就認定是李家,指定是李大慶和另外那家勾結想害她兒子呢。
她又把關澤叫出來,心肝兒肉地一通稀罕,還當著趙老師的面問問有沒有欺負他。
關澤瞥了趙老師一眼,不客氣道“奶,那個壞分子侯偉,他家來了個窮親戚,做茶葉蛋不給我吃”
前天他和盼盼幾個起沖突,跑了以后又去玩別的,轉身就忘記茶葉蛋的事兒,今兒被關老太提醒他又想起來。
關于侯家的事兒倒真不是關偉長和薛蓮說的,也不是關老太說的,而是關澤和小孩子們在家屬院兒玩兒聽別的家長嘀咕的。
所以關老太對侯家陸家不是很熟。
關老太“乖孫兒,你先回教室,奶這就去給你弄茶葉蛋吃。”
關澤“我要吃五個”
關老太慈愛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和藹道“嗯,給你多買幾個,你慢慢吃。”
待關澤進了教室,關老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又好像人家欠她十條命一樣。
趙老師看得打了個寒戰。
關老太也不搭理她,轉身飛快地走了。
李大慶夫妻倆去上班了,只有他老娘在家洗洗涮涮、縫縫補補。
大冷天老人家也不愛出門,基本都是幾個老太串門一起做針線說說話兒。
這會兒三個老太太就在李大慶家納鞋底聽收音機。
她們有的是從鄉下來的,有的是老祁州人,不過都沒讀過書一樣沒文化,倒是合得來。
正說笑呢房門被人“咚”踹開,就見關老太兇神惡煞一樣提著拐杖進來。
三人下意識起身,李老太氣道“關婆子,你跑我家來發什么瘋兒”
關老太臉一拉,尖聲罵道“好你個李婆子,有什么話是不能跟我說的,還跑去革委會告狀”
李老太“胡說八道”
“你甭跟我裝,裝得人五人六的,我還不知道你一肚子壞水兒,最能挑三窩四背后使壞”
李老太也暴怒,“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打一耙,滿家屬院兒誰不知道就你最能挑三窩四”
關老太有心鬧事兒,咄咄逼人,李老太也氣得不輕,一來二去兩人就嗆起來,另外倆老太太忙當和事佬兒。
關老太“倆老貨閉上臭嘴吧別當我不知道你們那些黑心腸子,當面一套背地里嚼舌頭說我壞話,我平時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今兒竟然敢去革委會告狀”
她掄起拐杖“咣當”就砸在三人跟前的桌子上,“嘩啦”就把上面放的茶缸子砸得蹦起來摔在地上。
李老太抄起旁邊柜子上的搟面杖朝關老太打去“死老婆子,別以為我怕你”
她一搟面杖敲在關老太胳膊上,關老太一拐杖敲在她腰上,順便又把一個盛菜的盆子敲到地上,發出咣當巨響。
剎那間,乒乒乓乓打得不亦樂乎,另外倆老太嚇得不行,一邊賣力拉架一邊還被關老太使壞敲幾下。
“快來人啦,來拉架”
倆老太跑到窗口朝外大喊,讓年輕人過來拉架。
倆老太倒是也有數,都不往腦袋這種要害上敲,可一把年紀的,胳膊腿肩膀的敲著也死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