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著其實也是冷暴力。
但那是人家母女的事兒,外人真的無權置喙。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特的,不管看起來怎么類似,都沒有辦法從別人的人生經驗中獲得治愈自己的良藥。
每個人都只能自己面對。
可以肯定這母女倆都有心理創傷,都有心理疾病,也都需要心理疏導。
只是林姝自認不擅長這個,畢竟哪怕21世紀醫學很發達的時代,心理治療也
而且只有當事人愿意做心理疏導、傾訴,才有可能治愈。
方荻花現在是完全拒絕,主動讓她傾訴只會給她增加心理壓力,讓她逆反。
所以,順其自然吧。
于是林姝就把方姥娘當小孩子帶著,不管干啥都給她安排點事兒干。
她教方高粱做辣白菜、泡菜,就讓方姥娘打下手,方高粱配料汁,方姥娘幫忙涂抹。
她手上有裂紋,辣椒料汁順著皸裂滲進去,殺得手疼她卻一點都不在意,干得很起勁。
方荻花看見也不管她,你想住就住,你愿意干啥就干啥,但是想和我套近乎沒門兒。
初十這天方荻花就讓制香廠開工了。
她手受傷了,陸大哥和陸二哥不許她過去干活兒。
林姝就和她商量,“娘,以后你別去做活兒了,時不時過去監督兩眼就行,另外找倆婦女過來干吧。”
方姥娘“對呀,花兒,你這手得養著,哎,都怪我不好。”
方荻花問林姝“那找誰合適”
林姝想了想,“看看邱大娘、許大伯還有李嬸兒家,誰家兒媳婦勤快能干不亂說話的都可以。”
方荻花“那就讓邱婆子大兒媳單葡萄和二柱媳婦兒荊順妮兒過來吧。”
方姥娘聽見了,小聲道“花兒,那邱婆子不是你家以前的婆子嗎還有那個許家,不也是伙計還讓人家來干活兒呀犯不犯錯誤呀哎呀,你可得小心,別讓人家偷摸給你告了,有些壞種兒可壞呢,你找人幫忙干點啥就說你剝削、雇工。”
她年紀大了不了解現在的政策和形勢,只以為和以前似的,生怕閨女犯錯誤被人害,就急得絮絮叨叨起來。
方荻花受不了了,打斷她,“別叨咕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方姥娘立刻跟做錯事情的小
學生一樣,搓著手,“花兒,娘錯了,娘不知道,那你給娘講講唄。”
方荻花轉身去找人說事兒。
方姥娘眼巴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哎。”
她嘆了口氣,腰背往下沉了沉,看著有點駝背。
林姝就給她解釋現在如何如何。
方姥娘“好閨女,你真好。”
第二天一早,方姥娘就起身了,她要幫林姝做早飯。
林姝起來和她一起做飯,要給家里人燉雞蛋羹。
現在家里雞蛋多,她都直接燉一盆,燉好一人分兩勺。
加上適量清水后把蛋液攪拌均勻,再用小眼漏勺過一遍蛋液,免得有蜂窩、結塊之類的,這樣出來以后雞蛋羹細膩爽滑。
方姥娘看著就笑,“我可學會一招,以前都不知道還要過過篩呢。”
上鍋蒸的時候林姝還給盆蓋上一個小蓋墊。
方姥娘“這個我知道,不讓落氣餾水,和蒸包子似的,落了氣餾水就塌了。”
吃過早飯,方荻花他們就去開工了。
方姥娘眼巴巴瞅一上午,快午飯的時候對林姝道“閨女,我給你們搟面條吃吧,花兒最喜歡吃我搟的面條了。”
她又開始絮叨,“早年家里窮,別說細面條,就是黑面疙瘩都吃不飽,后來你姥爺跟著陸家老爺子在外面賺到錢,回家置辦了地,家里這才開始有糧食吃。就那樣,都不敢敞開肚皮隨便吃呢,攢著一個月里吃兩回細面,我就給他們搟面條吃。哎,就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地就沒啦。說不心疼是假的啊,那是你姥爺流血流汗拼的地呀,咱們都沒種兩年就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