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媳說要保持高冷,讓陳燕明爹娘感覺到他們的冷漠和排擠,不能熱情,一熱情他們就會貼上來陸續提過分要求,你就不好意思拒絕他們。
一開始就對他們冷淡,在他們面前拿架子,顯示優越感,他們摸不著底就會忌憚,不敢隨便造次。
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這方的底細,知道自家和燕明關系好,不會對他爹娘怎么樣,那他們立刻就會露出獠牙的。
甜甜都知道這是黔驢技窮的故事,咱可不做黔驢,而對方也只是紙老虎而已。
張菊英原本尋思如果方荻花熱情一些,她就打蛇隨棍兒上,立刻上前套近乎,打聽三狗哥什么時候回來,還要跟嬸子借錢和糧票等等。
結果現實讓她很失望,方荻花態度很冷淡,讓她不敢厚著臉皮貼上去。
她又不甘心離開,就怯怯地問“嬸子,咱兩家住三樓,房間是怎么安排的那啥,我二哥一家過兩天過來,那邊房間住不開。”
方荻花原本就天生撲克臉,不愛笑,哪怕不生氣也很嚴肅,現在即便心情好笑容也多起來,可她故意板著臉的時候那是相當有氣勢的。
陸紹棠的清冷氣質就遺傳她。
她扭頭瞪了張菊英一眼,嚇得張菊英身體往后一縮,生怕探頭進屋會被方荻花打。
方荻花“陳燕明沒結婚,就一個房間,這倆房間是我們家的。”
張菊英急了,“我、我、我三狗燕明哥有媳婦兒的,我就是他媳婦兒”
方姥娘立刻扶著眼鏡看過來,嘿嘿一笑,“閨女,做人可得實誠,不實誠不招人待見。”
張菊英臉色登時漲得通紅,“我、我沒撒謊,我就是燕明哥的媳婦兒”
方姥娘“婚書呢結婚證呢”
張菊英臉色又一白,“我們鄉下人不講究那個,都是擺酒就算的。”
方姥娘從眼鏡上面審視她,“陳家擺酒了”
張菊英點頭“當然”
方姥娘“陳燕明在”
張菊英臉色更白了一層,卻大聲道“當然”
方姥娘聳聳肩,撇嘴,轉身對方荻花道“這家人不實在,你可少和他們打交道。”
說完,她把門給關上了。
張菊英差點被門板拍到鼻子,嚇得后退一步,不明白這倆老太太怎么這么橫,太欺負人了。
她又轉身去看林姝那屋,三個女人正在那里嘰嘰呱呱說些她聽不懂的東西,又說什么布料、肉
票、皮鞋、家具的。
她鼓起勇氣,扒著門框道“那個嫂子”
屋里三個女人穿得時髦,長得好看,一個個都挺白的,不像鄉下人黑皴皴的,她就有些膽怯不敢大聲和人說話。
林姝幾個根本沒聽見她,自然也不會搭理她。
張菊英到底沒敢走進去,只扒在門框上往里瞅。
你是小偷兒嗎”身后傳來小孩子的質問聲,嚇得張菊英忙跳開,連連擺手,“不、不是的我可不是小偷兒你可別誣賴俺”
盼盼和甜甜對視一眼,沒搭理她,徑直推門進屋去了。
林姝看到倆孩子回來,笑道“一下車就跑,都沒跟楊阿姨和張阿姨打招呼呢。”
在鄉下大家喜歡大娘、嬸子、嫂子之類的稱呼,在城里講究人喜歡叫阿姨叔叔,覺得大娘嬸子太土了。
倆孩子脆生生地問好,盼盼還掏出一把糖來,“楊阿姨,張阿姨,吃糖”知道她們不會吃他的糖,他可能裝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