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秋冉如此給自己打氣,即便他真的跛了,她也不嫌棄就是。
對于陳燕明來說,清醒著臥床比斷腿還難受,主要是難熬,他不想讓詹秋冉貼身照顧,只讓她幫忙檢查、喂飯、洗臉刷牙,至于擦身體、方便等事兒就拜托男勤務兵幫忙。
熬過半個月,他胳膊上的輕傷拆了石膏,開始拄著拐下地活動。
詹秋冉寸步不離地陪著他,陪他去看望了其他傷員。
另外兩名重傷員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其中一名昏迷時間有點久,大腦略有損傷,出現一定程度的失憶,另外一個身中數彈,手臂被打爛,當時在船上沒有辦法進一步治療出現重度感染只能截肢了。
其他輕傷隊員在修整兩天之后就北上首都做匯報去了。
馮女士他們在醫院修整幾天之后適應了時差和陸地便跟他們告辭,第一時間趕去了西南實驗基地。
他們要在那里組建自己的實驗室。
知道他們都平安,陳燕明就放心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陸紹棠幾個了。
老陸,你再一次帶隊成功完成艱巨的任務,上一次你獨自被丟在密林不死,這一次肯定還會回來的。
我們都相信你
又過了數日,骨科大夫確認陳燕明的骨頭只要小心保護不會再隨便錯位,他便隨顧大夫和詹秋冉北上首都復命。
這一次他有很長的報告要做,估計得寫上百頁吧。
想到寫報告陳燕明就頭大。
可惜小莊沒去,沒人替他寫報告。
他試著跟組織申請,是否可以聯系陸紹棠家屬,被拒絕了,首長表示得先聽報告再決定怎么跟家屬溝通。
首都軍區機要室。
頭發花白的老首長脊背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眼前的桌面上擺著六封遺書。
最上面是陸紹棠的。
老首長心情沉重,粗糙黝黑的手指上滿是繭子,刮擦著信紙發出沙沙聲。
如果可以,他想親手把這些遺書還給戰士們。
他打開陸紹棠那封,檢查遺書是否違規泄露機密,也是上級需要把關的。
陸紹棠是懂規矩的,遺書自然沒有違規信息。
上面字跡看著比較久遠,主要內容是讓父母家人勿要悲傷,說他“以身報國,死得其所,今生無憾,來世還為華夏人”,拜托兄弟姊妹照顧年邁的父母,再就是關于遺孀的安排,如果她想改嫁尊重本人意愿,撫恤金可以給她一半。
下面又添了一些內容,筆跡不像上面的干脆凌厲,筆畫勾連,透著纏綿的意味。
林姝吾妻,我不畏犧牲,只歉疚無法共你到白首。
余生漫長,望你不溺于悲傷,繼續前行,不畏懼將來。
吾愛,摯愛,來生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