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用了三個“很”,足以佐證他的真誠與急切。
薛尉“”
你醒醒啊
“有眼光,”虞檸贊賞道,“我會去跟你們祭司說的。”
“好好好”滿眼巴望著從此可以升職加薪的教徒喜不自勝地蒼蠅搓手,又回頭看了看,“您放心,我一定會盡職盡責,殫精竭慮,太陽不醒我不睡”
虞檸“哦那倒不用。”
男人望著這位還在讀高中就誓要大展宏圖的學生,全然不在意自己與對方有著不小的年齡差卻得屈居于人下,畢竟才干這種事本就不與年齡掛鉤,更何況還如此地體恤他人真是年少英才啊
虞檸微微移開了視線。
咳,她主要是不想付加班費。
“咦,”她正好也順著教徒方才回頭的方向看去,就撞見大祭司在號召著另外一小群人圍住神像高舉雙手,儼然是在做法,“他們在做什么”
男人聞聲解釋道“哦,因為吾主短時間內不會降臨,為了避免在這期間有不知情的家伙誤入,祭司大人決定暫時將神窟封存,等到合適的時機再予以開啟。”
腳下傳來了隱約的震動感。
眾人“”
你們這保存手段,它靠譜嗎
不,這個問題已經用不著回答了,那龐大神像與石壁相接處落下的塵土紛紛揚揚,淺褐色的塵霧一下子充斥了整個視野,同樣沖上肺部的是止不住的嗆咳感在外圍的幾人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離得近的倒霉教徒。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無一不浮現出驚恐之色。也許信仰讓狂信徒曾經做好以性命相迎神祇的準備,但這心理準備絕不包括被毫無征兆地塌落的神像掩埋。
然而定睛細看,開裂并一片片落下的分明只是那覆在神像面龐上的厚重面具。那曾經擋住神明真面目的遮蓋物層層剝落,卻無人有足夠膽量乃至于有閑暇功夫去抬頭觀望。
原先只是輕微震顫的地面,不知何時開始搖晃得越發劇烈。那無異于地震的幅度幾乎讓所有聚集在這洞窟內的人們站立不穩,其中有些不自覺地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你擁我擠地往唯一的出口也就是一行人所在的地方蜂擁過來。
薛尉“我靠這就是你們說的封存”
物理封存也是封存是嗎
面具碎裂的同時,從縫隙中乍現的紅光刺得眼睛都在發痛。尖銳的陣痛針扎似的刺入腦海深處,反應快的已經當機立斷地別過了頭,這時候也沒有其他舉措可言,他們別無選擇地被人潮推出這巨大的地下洞窟。背后是擁擠和不住推搡的力道,再怎樣向前邁進,速度始終跟不上驚恐的人群,后面似乎有誰跌倒,然后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排排推了過來,連帶著讓位置最前的幾人都要站立不穩地倒下,被壓在那疊加了無數層的重
量之下
視野就在這一剎那陡然陷入黑暗。
虞檸倏地剎住步伐。
她險些趔趄了一下,
然后很快穩住了平衡。方才那施加在后背的推力仿佛只是她的幻覺,
周圍沒有人群,沒有驚叫,也沒有和她一同來到這里的任何一名“同伴”。
僅僅有她一個人。
世界仿佛在那紅光與黑暗一同襲來之時沉沒進整片的死寂,別說,這與世隔絕的感覺還真讓人毛毛的,直到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低笑。
虞檸“”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按照劇本走。
“誰”于是她很配合地問,“這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當真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那聲線是很熟悉的,她絕對在先前無數次地聽過它的主人對她或者對其他人開口說話;但它又是極為陌生的,它不像虞檸曾經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鬼怪或者怪談,她也從來沒有聽他們用這樣毫無感情的狀態交談。但比起空洞,更像是深淵。
會吞噬一切的深淵,惡意在其中膨脹,最終以同等的報答回饋于給予這些的所有人。
“一點小小的障眼法。”
“等到恢復意識,他們只會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過”那聲音說,“前提是你的回答讓我滿意。”
“你看起來倒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