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馬上跟觸電似的把項鏈丟到一邊去了。
“噫”
“呸,晦氣,”它急急火火地用肉墊在地上畫了個火盆跨過去,“真晦氣”
虞檸深以為然,她也不難猜出這東西出現在拍賣會上的緣由估計銷路還會很不錯。以拍賣場這套管理體系來看,領工資的打工鬼不在少數,有打工人就有資本家,有資本家就有市場。
誰還沒幾個競爭對手呢
他們這批突入敵方大本營后方的算是先頭部隊,還留在入口大廳的“家庭成員”起到的是混淆視聽的作用。而那位吩咐各位稍等、要去問問是否合規再回來登記的接待員甚至還沒來得及回到原地,就直接傻了眼。
“你好,不用請示了,”虞檸坐在老板椅上,看著經過層層匯報、被押到面前來的無頭接待員,笑得格外燦爛,“我就是你的新上司。”
接待員“”
他看看掛在天花板角落的前老板,很識相地將腦袋放回脖子上,“咕咚”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這政權更迭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先頭部隊和煙霧彈匯合的這檔口,賓客們已經悉數入場。虞檸接管了后臺,將外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她第一次體會到,原來“群魔亂舞”不止是個形容詞。
在門廳瞧見的那些碰巧與他們同時出入的賓客都只是小巫見大巫了,此刻密密麻麻坐在臺下的鬼怪才叫人頭皮發麻。
頭位參與拍賣會的客人入場之時,立在場地四角的火炬就倏然地自發燃起。
那當然并非正常火光,而是與狐貍精和鬼市所擺攤位都更想象的鬼火。火焰顏色介乎藍綠之間,搖曳著,跳動著,將與會者的樣貌照得青白又陰森。
誠然,這在他們看來才是常態。幽冥界的“禮儀”瞧著也足夠瘆人兩鬼相遇時就靜默地彼此注視片刻,然后耳語著討論起馬上要舉行的拍賣,興奮讓本就可怖的死相和模樣顯得更加猙獰,隨便一幕拿去恐怖片里都足以成為無數觀眾的多年心理陰影。
虞檸心說她的
心理承受能力進步得真不止是一星半點。
擱以前早就進icu的場景,現在居然只是后背發涼,實在是可喜可賀。
坐在底下的鬼怪也是五花八門,腦門上還插著半根箭矢的骨頭架子張嘴就是咔咔的響聲,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的女鬼只露出一雙美艷的眉眼,還有整個身體干脆就是個車輪的,車軸上的單個眼珠怒目圓睜出席數量其實不算太多,但帶上家屬翻個倍就很可觀了。
因而稱得上一句陰間意味的熱鬧,在這陣仗下統籌現場秩序可不容易,如何平衡己方和這些員工的力量也是個高難度的挑戰。
好在她很有先見之明地將能帶的幫手全都帶了過來,又有凱爾皮這樣的二五仔,關鍵性的崗位都由自己“人”代替,再放出那些實力最次、不成氣候的俘虜。在一番威逼利誘的恐嚇下,也能讓他們老實聽話地本分行事,又不敢向還被蒙在鼓里的賓客們求救,別問,全是心理戰。
邀請函上標注的時間一到,拍賣會準時開始。
幕布徐徐拉開,一束暗淡的燈光直直地打在空蕩蕩的舞臺邊上,完美錯過了正中央。
美美子原地尷尬了片刻,趕忙用念力將它的位置正了回去。
第一次用這種裝置本當下手也不能怪她不是
懂得及時補救就不錯了
幸虧這顯而易見的失誤似乎被賓客們當成了整活的一環,掌聲稀稀落落地響起,聽來有點冷清,對身為詭異的大伙卻是熱情的表現了,畢竟有相當一部分哥們干脆沒有手。
“恐怖的女士們,嚇人的先生們,還有各位不能用語言來稱呼的褻瀆者,”被拉來負責主持的那名員工姑且稱之為主持鬼拿著同事的臺本,硬著頭皮拙劣地開了口,“歡迎來到十年一度的榆樹街拍賣大會”
“這、這位是我們的特邀嘉賓,接下來會協助我們進行拍賣品的展示”
杰克冷冷哼了一聲。
如果鬼怪能出汗,主持鬼的后背怕是早被冷汗浸透了,他默默地離對方又遠了一兩公分也不敢太遠,他被告知的可是一旦露出什么馬腳就會被立刻滅口。
這條小命還想要呢嗚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