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命都不珍惜,真不知道還什么能讓您景少上心了,多活兩天吧你
景淮沒打算回了,他剛要收手機,店外驟然響起一陣不和諧的粗獷罵聲,由遠及近。
撲面而來的威脅感,打破了小店原本和諧的氛圍。
筷子依舊挑著面條,景淮懶洋洋側目。
向逼近的危險投去一記閑然卻犀利的審視。
窄舊的小店忽然闖進幾個膀大腰圓的不速之客,那幾個男人一身厚膘,秋天也穿著無袖背心露出大片猙獰刺青,金鏈子往脖子一掛,“不好惹”赫然寫在臉上。
那幾個人明顯是沖著某人來的,進來直接逼近了坐在景淮附近吃面的一個男人。
為首的紋身大哥罵了句,扯著一口外地嗓音罵話又快又模糊,周圍人根本沒聽清是為了什么事,沒說兩句他身后的小弟一腳把餐桌踹翻了。
面碗摔碎在地面,桌椅掀翻的瞬間巨大的聲響打破原本和諧的氣氛,為夜市的嘈雜添上危險。
店里的女顧客嚇得失聲尖叫,放下手里的筷子,慌亂地抱起背包往店外面撤。
母親抱起被嚇哭的孩子起來往外跑。
店外面其他家大排檔還在吃喝的人紛紛探頭看進來,還有幾個膽大的拿著手機走到店門口錄像。
狹小的店面空間像是被驟然破了彩色油漆的畫布,混亂把空氣都擠壓殆盡。
面店老板勸阻不住,哆嗦著拿手機報警。
毆斗一開始就無法停歇,被揍的人力不敵眾卻也一直反抗,抄起身邊所有東西砸摔。
他的反抗更激怒了來者,一群人把他摁在地上打。
而這時,這混亂的彩色畫布仍然留有一塊蒼白,格格不入。
坐在角落位置的景淮一動未動,甚至連頭都沒抬,順眉低眸,始終小口嚼著面。
他面對危險和暴力的淡定夸張到令人看見直感瘆人。
有人想去喊他快避開,瞧見他這副架勢支支吾吾半天卻又沒說出口。
直到空氣里彌漫散開了鐵銹般氣味,毫不客氣地溶到面香的熱氣里,讓他聞見。
景淮小幅度地蹙了下眉,盯著碗里剩下的面,神色間飄過一抹好端端被打擾的無奈。
他實在餓,算了。
就在景淮略有微笑地把最后一筷子面挑起來,放到嘴邊的時候。
那邊架打得大開大合,花臂大哥直接提起男人的衣領把人扯起來,往一側墻上摔。
不巧摔的那墻恰好是景淮靠著的那面。
嘭
被揍的那人直接把景淮的餐桌撞翻,上面的瓶瓶罐罐摔碎一地。
景淮坐在原地,看著裂開的餐桌,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還有自己那碗撒在水泥地面的陽春面。
他手上還舉著筷子。
鬧事人一嗓子罵過來“怎么還有個死娘炮,不想死就滾外面去”
景淮瞇起眼,瀲滟中遮蓋情緒,一歪頭,竟笑得更深了。
他緩緩偏頭,余光如箭,懶洋洋對上鬧事人的眼睛。
空氣凝固了一刻。
原本只是“熱鬧”的氛圍,驟然被景淮氣場里無窮的壓迫感覆蓋。
一個余光,溫柔中萬千威脅。
一切塵埃落定,鬧事的幾個大漢倒在地上哀叫不止,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
看熱鬧的一眾人用佩服且敬畏的眼神盯著站在店中央的景淮。
他氣都不喘,掃了眼這一地狼藉,偏頭,看向躲在一旁的面店老板。
老板嚇個機靈。
景淮平靜了幾秒,緩緩勾起眼尾,一笑,他五官的契合度就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
他笑意總是很淺,剛剛達到謙和的臨界點。
“老板,可以再幫我做一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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