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她猜忌的目光,他抬腿走向她,投影在大廳地板上的孤影逐漸成了雙。
明寐蹙眉看著他走近,忍不住吐槽“怎么哪兒都有你,你跟蹤我啊”
黑風衣恰好搭在臂彎,他把風衣張開,走到她面前,兜著衣服伸到她背后。
景淮的臂膀伸展,直接把她整個人攬在他的掌控范圍中,突然的接近嚇到了她,溫度在窄小的距離中得以升暖,明寐下意識后退,卻抵上他的手。
他臉上云淡風輕,但搭在她肩上的力度卻大到不容她掙扎拒絕。
溫柔者強勢,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明寐麻痹了反應,風衣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披到身上的瞬間強烈的安全感包裹了她。
男款的風衣比較大,剛好蓋到她小腿上一點點。
明寐呼吸都輕了,有些發愣地望著彎腰給自己系風衣扣子的他。
景淮低頭,整個人成俯首的姿態在她面前,什么都不說,只是認真地去系每一顆紐扣。
特別普通又日常的舉動讓他做出了虔誠的味道,讓明寐心里有如水初沸那樣冒著細泡的怪異。
“一個人在醫院總有些孤單。”他系上最后一顆扣子時緩緩抬起自己的眼,揚起微笑,“能碰見你,跑這一趟也算有意義。”
藏在風衣兜里的手又開始止不住出汗,明寐克制心中奇異,問“景淮,你現在說這種話都不害臊的”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景淮笑意更深,只問別的“還好,你哪里不舒服了”
她低頭,思來想去找個他不會繼續問下去的答案,斬釘截鐵回答“痔瘡犯了。”
對方果然沉默了“”
然后他說“辛苦你了。”
換明寐臉頰滾燙“”
氛圍安靜了那么幾秒,她垂著眼,聽他說“回學校送你。”
天實在是冷,應該是入秋來最冷的一個早上,白搭的車沒有不坐的理由,明寐跟著他去停車場開車。
看見景淮的那輛白色的奔馳,她才意識到,大她三歲的景淮已經步入社會了。
明寐走到后門,隔著玻璃看見他后座放滿了畫具和材料,無奈轉到副駕駛開門。
她剛坐下,側面的安全帶自動伸出,貧窮限制了她的見識,明寐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偷偷打量他的車內設施。
景淮的車技嫻熟,哪怕在擁擠的醫院停車場停倒車也游刃有余,單手轉動方向盤,余光瞥鏡的姿勢落在她眼里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她假裝看窗外,聽見他開口說“周子陽不會再往外亂說。”
明寐先是回想了一下是哪號人物,想起來,扭頭“你跟他”
“那天你走以后,我跟他溝通了一下。”
周子陽以前住在小區里的時候可沒少給他家惹亂子,人膀大腰粗的,明寐脫口而問“他沒打你吧你跟喝多的人講什么道理。”
他聽著她一副明顯認為自己戰力值不如對方的態度,景淮瞇起眼笑,意味深長地點頭“嗯,怕他揍我,所以我態度很好。”
明寐舒了口氣,沒再回話,醫院折騰這一趟下來人筋疲力盡,他車的皮座椅挺軟挺舒服,壓得她困意襲來。
后面景淮又說了什么她沒聽清,昏昏沉沉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