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寐起身,腰背都酸透了,她聽著身邊的人繼續說“跟司機師傅,警察同志道歉。”
她忽然愣了下,歪頭看,他的手叩在自己的肩頭上,溫溫熱熱的,后背被他的臂膀攬著,一下有了靠山。
下一秒,明寐被景淮手的力量帶著彎下腰去,他跟她一起給司機和警察鞠躬道歉。
她俯下身的那刻,隱約能感受到他沉下去的氣息,說不出,奇異的味道在心里發酵。
“對不起。”她直起身,很真誠地對司機道歉“我以后不會再坐公交車了。”
司機師傅也是個實在的人,悻悻道“我可沒不讓你坐車,你就別再拿我們車當臥室就行了。”
警察一看對方沒打算難為小姑娘,幫忙打圓場,“行了,這次的保證書監護人要一起寫一起簽字,再有下次我們警察就會代替公交公司問責。”
明寐使勁點頭,在警察叔叔面前可勁裝乖。
辦完所有流程,他們目送公交司機師傅離開,她剛要離開談話間,被景淮叫住。
明寐回頭不解,就看見他用指關節叩敲桌板,示意她還在桌上的啤酒瓶“你的紀念品,別忘了。”
明寐表情瞬間掉下去,被羞辱得明明白白,硬著頭皮回去撈起酒瓶,抱在懷里往外走。
這番動作,換來他一聲很淺的笑。
時間晚了,風都沒了溫度,她冷索索地站在派出所門口,還有點暈站不穩。
明寐偏頭看向身后的人,好像上次兩個人也是在這里,一模一樣的站位和地點。
景淮慢悠悠走出來,瞧見她晃來晃去好似下一秒就要原地摔倒,這么久都沒醒酒,不知是喝了多少。
這時候明寐把耳側的頭發挽到耳后,露出了一半白花花的側臉。
走近時,她右臉上三四道深淺不一的紅痕精準地扎進他眼底。
幾乎是沒給她反應時間,景淮伸手捏控她的下頜,板著她的臉看得更仔細,神色陡然沉郁,“誰打你了”
他的手指掐著她的臉蛋,明明沒怎么用力,明寐卻反抗不得。
“嗯”她疼哼出一聲,雙手握住他的手腕,拍打,“本來都不疼了你一動又”
景淮聽著,松了手,挪開力度同時悄然用指腹在她臉頰摩挲半下,極有安慰意味。
“是”
他話沒說完,明寐就知道他想說什么,趕緊搖頭“跟司機沒關系。”
她沒想到要跟他交代那么多事兒,嘖了一聲,含糊其辭“酒吧,碰見前男友了,他也不是故意,拽我的時候指甲劃著我了。”
明寐嫌解釋麻煩的話落在景淮耳朵里,卻像是為那對女生動手的垃圾前任開脫的說辭。
劃痕不深,但是她臉皮太嫩,傷口醞釀久了這會兒已經突出腫起,紅痕與她白皙的膚色產生駭人的對比。
他壓著眉心,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嗓音稍沉“跟我回去。”
她就這么被他扯著胳膊往停車的地方走,明寐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么大力氣,捏得她胳膊都發疼,她胃里不舒服,不習慣走太快,往后挫步子,試圖掙脫,語氣有些不耐“你撒開我”
“我想吐,你別拉著我了。”
“我自己回學校,不用你。”
她嘟嘟囔囔說了半天,他松開手回頭,黑眸在夜晚微亮,明寐一瞬間就閉了嘴。
沒有他掌心溫度的手臂頓時失去了暖意,明寐抱住自己的胳膊,裝出一副可憐又隨時具有攻擊性的刺猬模樣“你要干嘛。”
景淮沉下氣,后退一步,直接靠在他身側的白色奔馳車身,倚靠的姿態依舊能俯視她,語氣溫而涼“我倒是想問問你要干什么。”
她偏開眼“我不干嘛,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大學生能干什么”
“那麻煩為我解答一下,你去公車上搗什么亂”他環胸,用敏銳的觀察力審視她,“為什么在車上睡,應該不是不小心睡著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