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景淮很熟”
“對啊,我也是海堯人嘛,我們兩家長輩認識。”
明寐坐到一旁的小沙發上,腳腕卸力舒服得喟嘆半聲,她掃了一眼附近,你的作品在哪個區,待會兒我去看看。
“啊”向光云似乎是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似的,開朗笑了兩聲慚愧道“我哪是能登這種級別的展的人”
她瞧著對方羞愧又坦率的模樣,扭過頭去,過兩秒淡然說“現在登不了以后也可以。”
向光云聽聞,忽然露出星星眼,小聲問“姐姐,你看過我作品啊。”
明寐回頭,一本正經“沒有,但不妨礙我覺得你可以。”
向光云
感覺是有被安慰到啦
就聊著的這時候,一陣交談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明寐坐的地方離景淮所在的位置并不遠,仔細聽都能聽到他在說什么。
景淮站在自己畫作旁邊,有兩三個穿著正裝的中年人走近,其中一個男人看見他露出了笑容,語氣充滿刻意的親近“越來越有你爸年輕時的風范了啊。”
景淮和三個人一一握手,臉上的微笑始終踩在禮貌的界線,沒有多余的溫度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還差得遠。”他頷首,謙遜回答。
明寐望著這樣的他,唇線稍抿了些。
“青出于藍,可要勝于藍啊。”有人說。
男人拍著他肩膀,笑得更深“那是當然,這可是景致洲的兒子,就是繼承他一半才華都能名利雙收了。”
景淮面對這樣幾乎赤裸的阿諛表情始終沒有變化,反而露出幾分慚愧,好似在無形中認可對方對自己父親的贊揚。
明寐瞇起眼,眉頭夾得更深。
自己離那藝術圈遠之又遠,景致洲這個名字對明寐來說本應毫無分量,但這三個字卻實打實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這個名字在當年,對她和老爸,對景淮一家,都像根刺一樣。
把人剜得鮮血淋漓。
她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就是在窺見他們母子吵架之后沒多久,源于一場意外。
那天明寐照舊跑到景淮家里,到他房間做作業,把沉重的書包撂下,她就撒嬌似的叫渴“景淮我渴了,有沒有飲料,我想喝橙汁。”
他的聲音在門外飄“沒有,只有水。”說完隨著腳步聲遠了,像是去客廳倒水去了。
“嘁,飲料都不備點。”她癟癟嘴,趴在桌子上嘆氣,景淮的書桌上堆了很多書,厚厚一層,明寐趴著有些硌胳膊。
這會兒,門外面出了一陣動靜和交談聲,好像是于阿姨回來了。
她沒動,側著頭,發現他好幾本練習冊下面壓著一本厚厚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好奇心作祟從下面抽了出來。
抽出來的瞬間,美術雜志的封面映入她眼底,也就是看見封面人物的瞬間,明寐愣在了原地。
封面上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模樣俊朗帥氣,有著和景淮五成相似的五官,尤其是那鼻梁和嘴唇,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她往下看封面上的字。
封面人物特訪知名畫家景致洲新婚后首次舉辦個人畫展妻子就是我的靈感繆斯。
嗡的一下,明寐腦子一片空。
景淮,景致洲,景淮,景致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