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發梢甩動時不小心濺到她臉上的水,奇異的燙。
“為什么要這樣”她垂眸。
明明都回不來,明明都不用管我,明明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黝黯的房間門,面前人呼吸的聲音鉆進耳蝸不斷造作,弄得明寐渾身發燙。
他的回話只有半句“你都哭成那樣了。”
可就是這半句話,讓一股沖動直逼天靈蓋,心跳就要躍出嗓子眼。
這房間門好悶,她呼吸不順。
景淮總是運籌帷幄,無論其中遇到什么阻撓,最終事情還是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進行著,他毀了她原本的家庭,卻又給了她一個新的家。
她抵觸父親未來的新妻子,卻又在某些時刻貪戀于阿姨的關心。
把這些矛盾的難題全都拋給自己然后瀟灑離開,這種人,叫她怎么不討厭。
可是。
本是互相冷待,無法親和的關系,出了事,她卻又選了他。
“沒辦法。”明寐抖著聲音,音量很小,如喃喃。
景淮的目光躲在黑暗中,微微的亮聚集在她臉上。
明寐緩緩抬頭,栽進他漆黑又深沉的眼里,“我沒辦法討厭你,也沒辦法恨你。”
“要我恨你,那得對我壞一點,再壞很多很多才行。”她眉頭皺著,情緒激動忍不住前逼了一步。
伸出的指尖如蜻蜓點水,碰觸到他唇邊結痂時又澀赧般彈開。
明寐頭腦一熱,隨著沖動說“景淮,你有點好,我不想討厭你了。”
豈止是一點好,她只不過不愿意承認。
景淮這個人生來就吸引她。
清軟的話落下來如千斤玉砸破了防線,景淮的眼神變了,黢濕微亮的桃花眼盯著她觸摸過自己的小手,灼熱著說不清的動亂。
胸口起伏的呼吸有些劇烈,他顯然不如平時穩重。
短短幾秒鐘,明寐幻想無數種可能的回話,卻都沒有猜中。
“明寐。”景淮開口,在窗外暴雪的見證下默許愿望。
骨子疏離的人,就算內里再澎湃也是收斂的。
景淮鮮少勾起了眼尾,生來繾綣的桃花眼只是捎帶笑意,就滿含了情。
“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
恍然被光刺了眼皮。
明寐從充實的睡夢中醒來。
挪動稍微有些酸的脖頸,她偏頭,眼神怔住。
剛剛還光臨夢境的人此刻就在身邊,沉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