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他緩緩看向醫生,目光溫柔又坦然“可是為什么呢,我明明很開心。”
“開不開心,不是你的嘴說了算。”傅引輕哼一聲,轉身去電腦前開處方,“吃點藥試試看,如果你還不想那么快成植物人。”
她鋒利的目光投過去,非常嚴肅地告訴他“既然知道惡化的原因,那我站在主治醫師的角度奉勸你,如果不想死,就離她遠一點。”
明寐又失眠了整整五天,因為那該死的人不回家
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合租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要經常在家的嗎
從短暫的精神振奮一步步回到萎靡不振,黑眼圈當妝容,走路呼吸都沉重急促,打回原形僅需要四五天。
給一點希望又推進地獄,快死心的時候又尋到辦法,明寐反反復復快被折磨死了。
其中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過去,最后一次電話是他工作室的員工接的,答復是老大去采風加談合作,沒有攜帶通訊工具,出差結束就會回來。
她最受不了失聯這招了,就算是想找人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在反復的痛苦難眠中,明寐決定等再見到他,要主動提一個房間睡覺這件事,坦白講,不能再投機取巧。
第六天晚上,景淮終于回家了。
在她踩著凳子開酒柜的時候。
困到昏頭的明寐聽見動靜回頭,手還把在酒瓶子上,隔空和他接交視線。
客廳一時陷入安靜。
“房主的這些酒都不便宜。”景淮揚起眼尾,側身換了鞋,揶揄打趣“要準備好足夠的錢再開柜子哦。”
“去哪了。”明寐站在凳子上,居高臨下頗有生氣質問的姿態“知道你幾天沒回家嗎”
他把兜里的處方自然地丟進垃圾桶里,微笑中帶些慚愧“抱歉,事出突然。”
“我走的幾天家里怎么了嗎”
明寐始終用死死的目光盯他,看著對方換完鞋緩緩走過來,到自己面前止住。
景淮仰起頭,頂燈有些亮,刺得他瞇起眼,喉結頸線突出,配合著微笑,格外有蠱力,“我是哪里惹你不開心了”
被仰望著,即便用身位壓著,明寐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占在上風。
她站在凳子上,很嚴肅,反復鼓足勇氣后對他說“景淮,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能不能去你臥室睡”
已經是很炸裂的話題,景淮的表情卻沒什么動靜,只是眨了下眼,很順地把話接下來“那我去你屋里睡還是讓我睡客廳。”
“不,不是”對方異常平淡的反應反而讓她更臊,明寐熱著臉大聲強調“我們倆都在你臥室睡那種”
這句話說出來以后,客廳再次陷入短暫的死寂。
安靜到能清楚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但凡景淮露出一分羞臊或者不自然的表情,明寐都能舒服一點,關鍵不知是這人遲鈍還是不要臉,竟然始終用一種費解且直白的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景淮斂眸,哧笑出聲的瞬間眉眼舒展奪目,“還說沒在追我。”
他轉而再次牽住她目光,慢慢道“至少走個像樣的流程吧,明寐。”
“我沒。”明寐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對于這種荒唐的誤會竟啞口無言“不沒,我真不是。”
“那你就說說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睡。”景淮似乎早就意料到,順藤而下,“說清楚理由,我考慮一下。”
明寐鮮少與人講起自己失眠癥的事,因為要解釋這個病的來源,就要牽扯出太多不想說的事。
“我保證不碰你不影響你休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她偏頭,躲開話題胡編亂造“最近看了個恐怖電影害怕一個人睡還不行啊。”
“回頭從那個電影的陰影里走出來,我就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