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樂。”這時候,門口驟然響起男人不耐煩且嘲諷的嗓音。
明寐嚇了一跳,回頭,看見環胸倚靠在廚房門口的許硯談,他耷拉著眼皮,沒個好脾氣“怎么沒把你樂死呢”
“你們兩口子平時娛樂的手段就是詆毀別人是吧。”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張嘴這么碎叨。”
明寐揪住景淮的衣服,被這人兇巴巴的語氣嚇到了,都不敢出聲。
景淮卻面不改色地專注做飯,慢悠悠地回復“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現在可在做你吃的飯,注意一點。”
“怎么,最后的晚餐是吧。有本事下點藥,毒死我。”許硯談輕叱,很不屑,“偷摸詆毀半天,還不讓人說了”
“你難道沒聽見,我們剛剛聊得有多開心嗎”景淮抽空回頭,看他一眼,高傲姿態恨不得能瞬間壓許硯談一頭“能給別人帶來快樂,是你的榮幸。”
許硯談氣笑了。
明寐在旁邊聽得血壓飆高,聞到火藥味了,好濃。
這兩個人以前合租,真的沒有打起來過嗎也對,她男朋友是紳士,不會干那么粗魯的事兒。
或者氣得半夜暗殺,給對方下藥,整蠱什么的,真的沒有嗎
想到這里,明寐忽然很佩服許硯談的前女友,得是什么樣的女生,能受得了這種性格的男的。
菩薩嗎
景淮盛出來,招呼他“進來自己端。”
“你旁邊不有人嗎幫個忙不給”許硯談松松垮垮靠在那兒,半步都懶得挪。
明寐倒是不介意幫個忙,剛要去端面碗,被身邊人攔下,景淮有些不耐了,回頭,咬重語氣重復“滾進來自己端。”
“急了”許硯談挑眉,走進來親自端,順便抽了雙筷子,還不顧死活地挑釁一句“瞧談個戀愛把你能的。”
說完,端著面快速離開。
明寐目光追隨他飛速遠離“他是不是怕你把面鍋扔到他身上。”
景淮笑“算他有自知之明。”
幾乎接近深夜了,三個人聚在餐桌上吃夜宵,許硯談一碗,他們兩個人一碗。
別說面,光看臭情侶在自己面前膩膩歪歪就夠撐的。
許硯談忍而又忍,沉默著低頭吃面。
面大部分都是明寐吃的,景淮全當看客,最后喝兩口湯就行了,他盯著面前坐著的男人,問“平時年中都不回來的,怎么,這次”
“快完事兒了,之后去南城上。”許硯談的課業完成得很快,法學碩博的最后一年在南城南大,是一個中外合作的雙培計劃。
“之后什么打算”景淮知道他的志向在公檢法,但從哪里做起呢。
這么漫長的一條路。
“看情況,要是沒成績,都沒得挑。”許硯談說,筷子撥了撥剩下的面,吃下一口之前說“能回來就回來。”
明寐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是天才,高人一等,早上學一年還比自己年紀大的孩子們學習都要好,只要努力,什么學科在手里都玩轉高分。
但是越往上學,越走進高等的學府,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普通。
比自己還厲害,履歷還要傳奇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就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景淮身邊,也都是這樣的人,許硯談也做得了很多同屆人做不到的成就,景淮也一樣。
但她從沒聽見過他們多么闊談自己的成績,反而每次聊,都是在往遠處看,或是牢騷,或是沒把握。
真正的天之驕子,似乎從不會回頭看成功,也不會看腳下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