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個月成親時間一到,待她從花芷院離開之時,只怕她那個時候就與整個大齊王朝沒有什么因果蒂聯,反而是在天衍大陸,她是清風宗的弟子,得清風宗的教導,得師尊教誨,得師兄愛護,她的羈絆早已經系在了天衍大陸,而非大齊王朝。
倘若是她留在天衍大陸不再回來,那么顧如真、顧玉彥兩人豈不是永遠也脫不掉這皮面具,所以她讓他們兩人用靈石可以完成皮面具的脫取。
兄妹兩人研究好了皮面具以后,開始步入了正題。
“這是這些日子收到的尋人委托書。”顧如真把這些日子收到的委托書放在了一個小匣子里,遞給了溫云沭。
現在委托書不多的原因有以下幾點,目前拐賣村的一百余人犯罪人員都是養在遷山縣,按照大齊律的規定,一縣之令定下死罪后,需要把相關案件陳情遞送給刑部。
刑部審明后,送都察院參核,最后送大理寺得批準。
遷山縣這種大案,必須都三司法聯審方可判定。
現在整個京都封閉,案件陳情送不進去,遷山縣又是崇山峻嶺的地貌,最多和附近幾個縣城又往來,所以所得委托書并不多。
溫云沭收下了委托書,聽著縣衙外面的鼓聲響起,顧如真站起身子來,“我就不陪你了,哥,你招待好云沭。”
顧如真熟練地把皮面具覆蓋在臉上,她身上的官服本就沒有脫下,風風火火離開了后院,準備去給百姓們主持公道。
顧玉彥不能說話,加上他看得出溫云沭心思已經落在了委托書上,他只是靜靜地給溫云沭倒了一杯水。
轉過身子的功夫,就聽到溫云沭說道“我走了。”
不過是三兩步功夫,溫云沭拉著小桑便離開了,顧玉彥的手還端著一杯茶水,他看向了溫云沭離開的方向,那杯本要給她的水擱置在一邊,他自己拿著自己常用的杯子整理縣衙之中的土地魚鱗冊。
在遷山縣小小的縣衙里,顧玉彥得到了許久不曾有的寧靜。
曾經他急急想要在母親面前表現自己的好,告訴母親自己學業好、功夫好,是值得母親疼愛的孩子。
而自從落入到了紅蓮道長手中后,尤其是入宮長達半年,母親卻不曾過問,他便知道,或許母親確實不愛他。
在被割肉取血了以后,顧玉彥祈求過,只要是有人把他從那個環境里救出來,無論是讓他做什么都好,他的心里以后也不會存在他的母親。
不愛便不愛,他也不必渴求母親的愛,或許他屢屢湊上前,反而讓母親想到了他早亡的父親,心生厭惡與痛苦。
救他的是溫云沭,是妹妹的好友,顧玉彥隱隱猜到了兩位少女的野心,就連他自己也是恨那個位置的人。
高坐龍椅的那人設計害了他的父親,害他失了母愛,又要割他的肉,取他的血,那位置就應當換人來做。
顧如真本來就是那人的血脈,扶持帝王自己的血脈登基有何不對
多年以前曾經學過的東西到現在有了用場,他會替妹妹做好諸多的庶務。
顧玉彥以前總是喜歡彈琴派遣心中的憂慮,他現在不用彈琴,只需要看看雜亂的魚鱗冊,清算一縣的賬務,便可以獲得內心的安寧。
溫云沭按照委托書,消耗身上的靈氣,一個個去送信。
溫云沭本來以為,能夠出大價錢買孩子的人,只怕現在這些孩子日子過得不錯,不愿意回到自己原本的父母身邊,結果實際上并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