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尋并沒有表達任何震驚和疑惑,只是突然沉默。
景春聽不到他的心聲了,大概他的腦子正一片空白
景春狠心道“你可以抱我,牽手也行,但別咬我,我真的怕疼。”
桑尋這下連動作都僵住了,他在回憶自己剛剛都想了什么。
然后他有點迷茫。
景春是個不大會撒謊的人,他一向都知道。
他也一向是個接受力很強的人,相信科學,但也并不否認科學之外龐大的未知。
就好像腦子里那個聲音的存在,他都沒表現出太大的反應。
桑尋只是不太理解,她怎么聽到的,又能聽到多少。
景春實在有些不忍心坦白,但還是主動說“也不是每句都能聽到,超過三米的距離就聽不到了。人多的時候也不大能聽見,我如果在想別的,也不太會注意到你想了什么。”
差不多意思就是只要我在你邊兒上,我想聽的時候,我就能知道你當下在想什么。
桑尋捏著傘的指骨捏得發白,他牙關因為咬得太緊而微微發酸,他想起自己剛剛一直在想親吻和擁抱之類的東西,就恨不得找個縫隙鉆進去。
他沉默地把傘遞給她,說“我有點事找林序,你先自己待一會兒。”
他覺得再待下去他會因羞憤而死亡的。
他需要靜一靜。
景春“啊”了聲,一時不知道該感慨他竟然這么容易就相信并且接受了,還是該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不該挑一個他剛剛進行過激烈內心活動的時機挑明。
“好,那你去吧”景春也詞窮了,從書包里又掏出一把傘遞給他。
桑尋拎起那把傘,步伐稍快往前走了幾步。
人走了,富貴兒發出驚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富貴兒在她肩膀跳了兩下,“哈哈哈哈哈哈他到底剛剛想了什么,他看起來想上吊,哈哈哈哈哈哈。”
景春一把攥住它的脖子,瞇了瞇眼“吵死了,閉嘴。等他消化一下,我準備把你介紹給他,你準備一下。”
富貴兒頓時啞聲“靠,不行,我不去。”
景春不理解“為什么”
富貴兒和扶桑據說已經認識上萬年了,景春第一次見扶桑的時候,它就蹲在枝頭上,看見她,還吐了個火球,翹著腳伸了個懶腰,恐嚇她“哪來的小鬼,趕緊離開,不然我把你烤了吃。”
它那時候還能化形,化形后是個金發少年,邪魅的狐貍眼,臉上布滿妖異的金紅紋路,看起來年紀很小,景春那時候怎么也想不到它其實活了很久了。
它化了人形,蹲在枝頭,啃著一個紅色的山果,見她不說話,就拿果核丟她。
景春赤腳踩在地上,感受著扶桑的靈脈,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么合眼緣的靈樹。
就好像前世輪回里遇到過一樣。
她壓根兒懶得理這只鳥,只是抬手撫摸了一下扶桑的樹干。
她和扶桑完成契約的時候,富貴兒才呱唧呱唧拍拍手,幸災樂禍道“哦豁,你完了。”
扶桑正在沉睡,富貴兒目睹了全程就只是一邊啃果子一邊等著看樂子。
扶桑醒過來的時候,本體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