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呆呆地看著他,原來他不是啞巴,會說話啊
聲音還有點好聽。
但她不會說話,真可惜。
鮫人有些粗暴地扯開他的衣襟,原來他沒有穿里衣,也沒有錢袋,胸口只是放了一張紙,那紙是藥鋪的方子。
他生病了嗎
還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小鮫人好奇地看來看去,指了指。
書生回答“看病的。”
小鮫人當然知道,她只是想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但書生顯然和她沒有默契。
天要黑了,小鮫人不能再和他糾纏,把珍珠重重塞進他掌心,有些生氣地走了。她這次游了兩步又回頭去看他,氣呼呼看他,想說你怎么這么笨啊笨死了。
可惜她真的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她最后又氣又沮喪,轉身躍入了海中。
書生第二天又來了,這次他沒有帶琴,只是坐下來,用一只竹子炮制的短笛吹了一首哀怨的歌。
小鮫人挨打了,身上疼得很,她本來不想來,可又怕他看不到自己失望。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想,可她就是這么覺得。
她這次遠遠趴在礁石上,笛聲幽怨,她覺得自己也快要哭出來了。
忽然,書生站了起來,他踏入水中,朝著她走過去。
小鮫人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最后,書生在她面前站定。
水沒過他的腰了,他站在那里,伸出手給她看,是一瓶藥,他皺著眉,瞥了一眼她的后背,低聲說了句“傷藥。”
小鮫人聽懂了,想說,害,這點傷算什么,鮫人的恢復能力很好的,過兩天就沒事了。
但看他擔心的眼神,她覺得心里軟軟的。
沒有人關心過她。
小鮫人低下頭,把背整個露出來給他。
書生很輕地給她上藥,然后撕了衣服,給她纏上。
小鮫人看他破破爛爛的衣裳,更鬧心了,心想你都窮成這樣了,怎么還亂發好心呢
她擠啊擠,終于擠出一滴淚,然后再次遞給他。
這次他沒有接,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不用拿這個跟我換。”
不是跟你換,只是給你的。
小鮫人不能說話,急得想罵人。
但他已經轉身走了,他拿起自己的短笛,抖了抖濕衣服,然后沖她拱手做了個揖,就轉身離開了。
小鮫人第一次感到好奇,好奇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住在哪里。
于是小鮫人上岸了。
景春站在桑尋面前,平靜地敘述著這個故事。
桑尋臉色凝重,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但也沒有很驚訝。
只是疑心這是一個悲劇。
桑尋問“然后呢”
景春笑了笑“你知道嗎鮫人性本淫。”最后個字,她湊過去,貼著他的耳朵,“鮫人是個兇狠殘暴又的種族。”
桑尋的臉色由凝重變為復雜,然后他耳朵很快就紅了。
因為在夢里,那個書生就是他自己。
盡管他不覺得這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
但總有種微妙的曖昧又黏糊的感覺。
他心跳漸漸變得很快,連呼吸都變得不那么順暢,大早上的,他覺得屋內的空氣都不大充足,他吞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清了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