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他的心定了定,很認真問她。
只要她能給他一個可以相信的解釋,他就愿意相信。
“也不一定,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景春也很苦惱,“富貴兒說扶桑有子的時候,會變得特別感性脆弱,神力會忽上忽下不穩,然后到了后來,靈體只能縮回本體上,只能幻化出人形,或者把部分枝干肢體化這樣。”
只有那時候,他更像樹一些。
“他的寶寶最開始就像個果實結在樹上,但自從果子成型的時候,他的一部分枝干就會像筑巢一樣把果子包裹起來,慢慢的,包裹得越來越嚴密,到最后誰都看不見,就像長在了扶桑的身體里,所以孩子要出生的時候,他就很痛”
景春看著扶桑擰得越來越緊的眉毛,沉默了片刻“就像從胎盤里剝離那樣。”
桑尋也沉默了,過了會兒,似乎是消化完了“哦。”
“他們怎么”桑尋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個詞并不大合適,“授粉”
景春被他認真的表情逗笑,雖然很不應該,但她還是沒能壓住唇角,只好俯下身,壓抑而克制地笑了十幾秒,然后才直起身“都可以,魂交,神交,肢體接觸”景春湊近他,輕聲說,“我可以進到你的識海里去,就像是住在你的快感神經上,你會很舒服的”
桑尋頓時捂住她的嘴“好了我知道了。”
景春笑了笑,像她這種活得久了的,就是沒皮沒臉不害臊一些。
說完,桑尋別過頭,努力看窗外,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景春也看了看車窗外,秋日蕭瑟,冬天很快就要到了。
她不太喜歡冬天。
衍城其實挺好的,古樸的建筑,街道兩側的大樹長得筆直參天,枝干粗壯,存在很多年了。
她把神識放出去,嗅了嗅城市綠植的味道,空氣有潮濕的水汽,像是要下雨了。
然后出神著,就聽見桑尋又說了句“我不知道你說的,但我可能更喜歡肢體接觸,我希望和你擁抱、親吻。”
甚至
景春回過神“啊哦,我沒有不讓。”
桑尋“嗯”了聲,“所以我如果有孩子,會變成樹是嗎”
景春說“有可能,但你這種情況比較罕見,就是放在人類世界里,都可能被科學家拉去研究的那種,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一定會怎么樣。”
桑尋情緒穩定地再次點頭“嗯。”
景春有些緊張,胡亂跟著也點頭“嗯。”
兩個人氣氛尷尬,像兩個被迫相親后互相喜歡的人,卻突然發現對方都是外星人,且還不同星球一樣,很難互相理解。
十分具有荒謬感。
景春靠近他,試圖和他坐得更近一些,來增加一些安全可靠的感覺。
桑尋身體忍不住變得有些僵硬,或許是腦袋里塞了太多東西,反而有些空蕩蕩的。
大腦什么也想不起來的時候,身體的感覺就特別清晰。
她的存在感也變得很強。
忽然,他說“所以現在我們可以接吻嗎”
景春大概也被他傳染了,渾身不自在起來,她緊緊攥著自己掌心,都攥出汗來了,她的腦子突然也空白了,幾乎沒有什么意識地胡亂答著“可可以吧你不介意的話。”
桑尋側頭,咬住她的下唇。
景春覺得他有毛病,因為他正直勾勾盯著她。
接吻不應該閉眼嗎
富貴兒看的偶像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景春覺得他可能是不會,她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于是伸了下舌頭。
桑尋瞳孔縮了一下,突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然后裹了下她的舌尖。
景春被捂著眼,莫名生出一些羞恥來,不自覺往后躲。
桑尋扣住她的后頸,把她壓在后座椅背上。
車廂里有輕微的水聲,像是小孩子在啃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