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尋的大腦瘋狂地在一秒之間運轉了幾千次,也沒消化掉這句話,他緩慢而遲疑地發出一聲“嗯”
父母誰的父母
景春忽然側過身,扶著他的肩膀,正視他的眼睛,誠懇地說“我見到女兒了,我和你的,她狀況很不好,幾萬年了,還是七八歲小孩的模樣,她的神相變得很奇怪,她哭著讓我抱抱她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
桑尋覺得自己的大腦也要碎了。
他抬手,撫摸住她的臉,想感受一下她的溫度,好確認這是真實的世界,不是虛構出來的也不是夢境。
景春有些頭疼,又有些心疼,湊上前親吻了一下他微抿的唇。
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呆滯了,神情里仿佛寫著這世界真踏馬荒謬。
桑洛出現在桑家絕對不會是偶然,就算景春不說,他可能也會很快知道,到時候那小孩哭著叫父親,景春更怕他突然猝死過去。
還不如她提前說。
景春又親了他兩下,看他神情緩過來一點,才說“你女兒很想你,很怕你不喜歡她了。”
桑尋吞咽了口唾沫,輕聲說“我覺得我可能真的需要去精神科掛個號。”
景春伸出手,手指從指關節那里開始藤蔓化,嫩綠的枝條像是有生命一樣朝著他伸展過去,纏繞上他的脖子,一點點收緊。
桑尋仰著脖子,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覺。
這讓他感覺到一絲真實。
荒謬的真實。
枝條尾端細嫩的葉子在他臉上游走,然后輕輕掃過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最后伸進的嘴里,像手指一樣撬開他的牙齒。
桑尋渾身不能動彈了似的,只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景春看。
景春沖著他笑了笑,剎那間藤蔓驟然消失,景春的手指就在他的嘴巴里。
她說“要不你適應一下”
桑尋呼吸變得急促,不知道是因為覺得羞恥,還是害怕。
景春知道,這對于人類來說是有點過于離譜了。
即便富貴兒說他神經粗壯,可畢竟太過密集的刺激是有點殘忍的。
她歪著頭想了想,忽然渾身像是流水一樣扭曲、幻化,變成了一只貓。
盡管她對植物的掌控更精妙,但是變個小貓小狗這種活物可能更好接受一點。
景春把自己蜷縮在他膝蓋上。
“你可以摸我。”
景春蹭了蹭他,看他一動不動,心想莫非他不喜歡毛茸茸
也對,他喜歡春神,或許本來就更喜歡植物。
于是景春又變了一下,把自己變成一根藤蔓纏在他腰上。
藤蔓的末端向上,卷成一個愛心的形狀杵在他眼前。
桑尋看著她。
景春晃了晃愛心,問他“要不你想一個,我變給你看,你試試暫時克服一下心理障礙。”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還是以毒攻毒,讓他早點習慣吧
桑尋一把攥住那根亂晃的藤蔓,皺著眉頭,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口腔里似乎還有她手指伸進去的感覺,他忍不住問了句“我現在攥住的,是你的哪里”
其實這種形態和人身是沒法準確對應的,但景春看他好奇,忍不住逗了他一句“大腿”
桑尋頓時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