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忽然覺得,或許醫生救不了她,景春才能救她。
他掛了醫生的電話之后,回了臥室,撥通了景春的。
景春剛洗了澡,坐著擦頭發,問他怎么還不睡。
“睡不著。”他靠在床頭,低聲說。
景春動作頓了頓,想起來自己這一天對他干的事,頓時生出一些愧疚,正襟危坐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要不要哄睡服務”
桑尋撩了下眼皮,遲鈍地“嗯”了聲,漫不經心地應著“怎么哄”
他有些心不在焉,大概也并不想尋求什么幫助,他只是想聽一聽她的聲音。
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人不安,卻又讓人安心。
景春把手機左手換右手,湊近聽筒說“唱歌給你聽”
他本來以為是什么異能,原來是他想多了,他忍不住低聲笑了下。
笑自己真的變得神經質了。
景春被那笑聲蠱惑了耳朵,問他“你笑什么我唱歌很好聽的。”
桑尋表示認同,“嗯”了聲,“很好聽。”
他語氣那么真誠,真誠得很欠揍,因為
“我還沒唱,你就夸。能不能再敷衍一點。”景春無語。
桑尋的笑聲越發清晰了些,“怎么都好聽。”
景春輕“嘖”了聲,“你這樣無腦吹是討不到女朋友歡心的,聽了只會想揍你,也就是我,換個人可能要罵你了。”
桑尋卻低聲插了句“不會換人,也沒有別人。”
景春想說什么,頓時卡殼了。
桑尋也突然沉默了,電話里驟然安靜了一會兒,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景春忍不住輕咳了聲。
氣氛怎么這么怪
桑尋沒頭沒尾地開口“我讓孟姨在房間里放了幾盆綠植。”
景春“嗯”了聲,旋即疑惑“下周不是要搬去你爺爺那邊嗎還折騰什么。”
今天回去的時候,孟姨和周叔都有些悵然,照顧了桑尋這么久,突然要離開這里,還有些舍不得。
孟姨和周叔都會跟過去,但老宅的傭人都訓練有素,可能也不太需要多余的人,他們過去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桑尋又說“床頭放了一盆仙人掌,毛茸茸的,很可愛。”
一個巴掌大的仙人掌球。
景春“嗯”了聲,心道他大概是沒話說了,在想要不要想些什么話題,過了片刻,突然才反應過來,遲疑地問“你不會是為了讓我看你吧”
景春說過,只要她神力足夠,她可以同時操控世界上每一個角落的植物成為自己的眼睛、耳朵,甚至是手。
桑尋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又大概是因為她的遲鈍而生出一些不滿,不愿意理她。
景春忍不住笑了聲,桑尋這個人,真的有一種冷冷的幽默,遲鈍的熱情,別扭的可愛。
明明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卻總是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反應。
“你不要看看我嗎”他問。
景春沉默片刻,反問“那你想不想看看我”
桑尋有些迷茫地回答“我沒有那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