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禮貌周到,富貴兒話癆且欠揍,等回到西山的別墅,雖然家里傭人遣散了大半,但孟姨還在,她會像在御瓏灣那樣每天準備好他的一日餐。
貓咪白天去29處開會,盡管忙的不可開交,但晚上還是會抽空回來,變成一只小貓趴在桑尋的腿上,腦袋貼在他的肚子上,好像能隔空感受到桑洛的存在才會安心。
桑尋這時候總是很敏感,很討厭任何人靠近他,就連富貴兒也不能靠近他臥室和書房,如果不是能感受到桑洛的情緒,桑尋甚至都不會允許一只貓趴在他腿上。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忙碌著,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只有景春不在。
其實幾萬年她不在的日子,他也習慣了,習慣思念,習慣孤獨,習慣懷揣著希望等待。
但他們都說,她沒事,只是去神界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說界秩序重建,審判降臨,春神手握青帝遺留下來的功過書,親自審判了天帝。
她沒有資格審判帝星照耀的神格,靠著貓咪和馬小紅才最終打開功過書,最終將他囚禁在他罪惡之初的無盡海盡頭。
她受了很重的傷,又把剩余的神力封印在扶桑身體里的桑洛身上,防止桑洛靈力暴走傷了他。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很虛弱了,但她驀然把天帝囚禁在無盡海底,界震蕩,幽都有鬼帝和赤瀾九在,人間門有29處,只有神界這些年一直低迷又混亂,景春必須出面穩住局面。
她不想界大亂,引來不必要的浩劫,而最終罪過又落在她的愛人和孩子身上。
很久很久之前,扶桑問過他救一人和救萬人之間門,她會如何抉擇。
天帝也問過她。
而她的答案始終都是,災難來臨的瞬間門,往往是沒有選擇的機會的,預設一種極端的情況來考驗人性和神性,答案并不在回答者的口中,因為提問者早已預設了答案。
比如扶桑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是一種矛盾的心態,他感情上希望景春能選他,但理智上知道景春不會選他。
所以景春回答他“不用懷疑,我很愛你。”
可惜他提出問題的時候就假定了,景春并沒有那么愛他。
又或者說,他始終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值得被她喜歡。
所以她的真心話,被他當做了一句安慰。
桑尋出神地坐在書桌前,發了很久的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有想。
他走出去,問在客廳打游戲的富貴兒“她真的會回來嗎”
他總在想,他是不是其實已經死了。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大家給他編織的假象。
或許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富貴兒痛苦地閉眼,走神片刻,游戲界面變灰,隊友激情辱罵他菜逼,而他竟然連互噴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站起身,噗通一聲跪坐在地毯上,雙手舉過頭頂,做出一副仰頭望蒼天的求饒姿態“我的老天爺啊,誰來救救我,你醒過來也就天,天,她走了也才一周,她安頓好你才走的,她說了,最多半個月,她就回來了,但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回了,你問了十萬次了,老子耳朵都被你磨出繭子了,你踏馬再問我就殺了你。”
桑尋自動自動忽略掉不重要的她走了也才一周安頓好你才走的最多半個月順利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回了
桑尋眉眼低垂,安靜而悲傷“所以她會回來的對不對”
富貴兒泄氣,呈大字平躺著癱在地上,把自己攤成一張煎餅,氣若游絲地回答“對對對。”
桑尋“嗯”一聲,好像這樣不斷地確定,才能抵抗內心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富貴兒捂住心臟,在地上滾來滾去“景春,你欠老子的,拿什么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