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彈了它一個腦瓜崩,果子又變得氣呼呼的。
果子和桑尋的身體相連,景春的觸摸,和果子的晃動,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因為孕育變得格外敏感,他覺得像是有人憑空攥住了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一瞬間,他額頭都是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像是脫力了一般,腦袋一垂,砸在她的肩上,隱忍地說了句“不要。”
景春回過神來,手從他身體里拿出來,順便抱了他一下,感嘆,“反應這么大”
她把他扔到床上去,趴在那兒看他,好奇問“上次感覺沒這么嚴重,是因為這次情況不同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桑尋有些難為情,他拉起被子,蓋過頭頂,非常不想承認,但還是說了出口“其實是一樣的,只是那時候”他想起那時候,都還是會覺得失落,“你不常回來,我怕我表現得太你討厭我。”
好委屈的樣子,像是一種遲來的控訴。
景春“”
他說完,干脆翻了個身,背對她,他神力恢復了點,這會兒都學會自我保護了。
咔嚓,所有的燈都被他隔空關了。
景春捧著臉趴在那里,過了許久,十分安靜地吐出一口氣,“哪怕我沒有眼睛沒有嘴巴,甚至沒有意識,但只要我想,你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我的感知下,小樹,你好像是總是忘記,我是春,而你是樹,所有的草木歸春神管,你也歸我管。”
燈啪又開了,他胳膊橫在眼眶蓋著眼睛,渾身因為羞赧而泛起粉色,他在羞恥、害怕,夾雜著委屈和期待
情緒十分的復雜。
他在期待什么呢景春也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毫無隱私一棵樹之后,竟然一秒學會了掩耳盜鈴,只要捂上眼睛,就可以做一棵自閉的樹。
景春覺得好笑,她也實在是虛弱,笑著笑著躺了下去,和他肩并著肩,看著天花板吊頂。
她一時沒有說什么,只是手摸索著,找到他的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握住。
“我以前覺得我太了解你了,很多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我就總以為你也會懂。但其實你一點都不懂。世間萬物,每一株花每一棵樹,都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在我每一個呼吸之間,他們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但你大概是長在我心臟的樹,你很特別,你也很重要。”
桑尋再次問“真的嗎”
景春故意逗他“假的。”
可她剛真情剖白一大段他不信,一句假的他就毫不懷疑。
桑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他再次背對她,把自己狠狠蜷縮起來。
景春“”
他趴在他后背掰他的臉,“不是吧你這么這么呆,什么都信我說假的你應該捂住我的嘴,威脅我讓我說愛你。”
桑尋自閉中,不吭聲,呼吸都發沉。
景春心道,自己這是玩翻車了
這都信啊這樹的腦袋實心木的嗎
她只好繼續輕聲哄他“因為我真的愛你,你可以做一切事,不用擔心說錯話做錯事。你已經很會付出了,你要學會索取,向愛人索取愛,并不是一件羞恥的事。”
他終于開口,說的卻是“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我沒有很重要,也不特別,我也一直不太會討你歡心,生孩子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因為這個遷就我。”
景春“”
這樹以前就這樣嗎還是幾萬年的磋磨,終于讓他性情大變了
燈再次熄滅了,他在黑暗里,終于折起身,替她展好被子,把玩偶都清理到一邊,然后放好枕頭“睡吧”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晚安。”
景春覺得自己也很需要一棵養樹手冊,莫非她以前真的忽略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