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尋挺誠實,點點頭“你不會傷害我,如果有一天那么做,一定有那么做的理由。”
“挺好,自己洗腦自己,”景春點點頭,“也是一種愚鈍的幸福。”
只要不沒人戳穿,哪天被砍了估計也覺得自己死得其所。
景春用神識去探他的身體和大腦“讓我仔細看看你腦子里到底裝了點兒什么。”
上課鈴還沒響,但老師進了教室,同學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神識突然進入身體讓桑尋有點難受,但他沒有動,低著頭,掩蓋自己有些緊繃的神色。
身體里像是有一把無形的手在觸摸、游走。
它摸進了他的識海里,在這種緊繃的狀態下,在很多人的場合里,他是沒有辦法放松的。
像是被觸摸到了最敏感的神經。
又像是葉子被人撫摸的感覺。
仿佛有人沿著他的脈絡用一把小刀輕輕地剮蹭,有點疼,又有點癢。
想伸手制止,可也不知道從哪里制止,不知道是哪里,酸酸脹脹的,他頭埋得更低,鼻尖有她身上地味道,又或者是根植于大腦的記憶,被她的神識喚醒了。
好像聽到她的呼吸,但其實是沒有的。
她的牙齒在撕咬他的神經,但其實也是沒有的。
他不由閉上眼。
他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假,分不清是靈魂還是。
他只是覺得很難受,喘不過氣來,而那東西還在往更深處鉆,似乎想要探知更多。
潛意識在抵觸,可他理智在放行它,他像是和自己進行了一場搏斗。
進去了。
像是把自己攤開來,隨意給她觀看。
他像是變成了一本書,她一頁一頁地翻,翻來覆去地看,看累了,把書折了個頁,身體壓在書上。
書不能呼吸了。
“別”他終于恢復一點意識,抓住她現實里的手,央求“別在這兒,回家再看,行不行。”
景春這才發現,他渾身都是汗,肌肉緊繃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張了張嘴,怕被人聽到,傳音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了你,這么敏感嗎”
神識完全退出去了,她當然可以借此來挑逗他,但她這次并沒有,桑尋自己也意識到,是自己太敏感。
他察覺到她離開,才沉沉吐出一口氣,小聲說“可能是因為桑洛,加上春天到了,我有點難受。”
景春只好捏著他的手指,輸送一點靈力給他。
因為這個,桑尋躲了她一天,回家都躲在書房不出門。
他在難為情,因為強烈的身體反應而感覺到羞恥和不安。
他的身體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風一吹就會盛放了。
她就是那陣風,再微弱都能挑動他的神經。
桑尋閉著眼,鼻尖好像還是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好像能聽到她的鈴鐺響
那好像已經變成了固定的場景記憶。
他心浮氣躁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她不喜歡他縮著,有次他感覺自己弄疼她了,自責得把自己蜷起來,她會捆住他的四肢,把他整個抻開。
他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拉他的手腕,他渾身都開始發抖。
像是骨頭縫里在癢,又像是疼,酸脹麻木的身體發出瀕死的求救,神經在無緣無故地跳動,心臟被重重擠壓著。
呼吸
一棵樹,竟然不會呼吸了。
好渴,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