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赤瀾九。
她叫桑尋把人帶回來,不多會兒,兩個人就出現在花店里,景春抬頭看了男生一眼,微微挑眉“體質弱命格弱,但開了陰陽眼的人類,你家里人也是夠心狠的。”
他這種先天的陰陽眼,是人為干預的結果,所以眼睛看起來像是有隱疾,而且也確實視力會差一點,極度畏光。
世代傳下來的捉鬼秘術,到他這一輩,就只剩他一個了,父母把一切都壓在了他身上,或許是逆天而為損陽壽,很小地時候父母就相繼過世了,他一直一個人住。
哦不還有那個小鬼。
他體質陰寒,極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而他偏偏又能看到,她第一次來他家的時候,翻窗跳進來,蹲在她床頭摸他的臉,他睜開眼,表情麻木“再摸我可就生氣了。”
她一頭栽下來,表情精彩紛呈“你看得到我啊”
他看出來她不是惡鬼,翻了個身無視她。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她還來,每次來了,就坐在窗戶邊,問他這個問他那個,盡管他不搭話,她可以自己聊得挺開心。
有一回他發燒了,沒人管他,還是她去給他買的藥。
他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他旁邊,揪他的眼睫毛,十分稀奇說一句“你眼睫毛怎么這么長。”
他覺得嚇人得很,但面上竟然一點表情也沒有,麻木地問一句“鬼還會買藥嗎”
她說“對啊,鬼什么都能干。”
她語氣輕佻,看起來很不正經。
后來,她來得就不是很頻繁了,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來一次,有時候兩三個月見不到一面,最長的一次,一年都沒來。
她來得越來越少,他卻越來越容易想起她。
等下次見面,他終于問了她的名字。
紅頭發小鬼,突然湊近他“只有我夫君才能知道我的名字。”
他心跳猛地一跳,心虛退后半步,偏過頭“哦,那算了,我不問了。”
少女兀自抓住他的手,笑說“赤瀾九,赤瀾是地名,九是我的排行。”
鬼族起名可真奇怪,他禮尚往來“我叫聞人御。”
姓聞人的不多,他這個名字在衍城,也很出名。
因為聞人這一脈,只剩下他自己了。
而他是個驅鬼師。
赤瀾九聽了他的名字,認真點點頭,然后十指交握握住他的手,鄭重說“好的,交換完名字,我們就是夫妻了。”
聞人御露出驚駭的表情,赤瀾九彎腰,笑得前俯后仰,好像逗他是件極大的樂事。
從那以后,她就開始頻繁以老婆自居,每天以把他逗惱了為樂。
就這么
過了幾年,十八歲的時候,或許是他終于習慣了,在苦苦等她無果后的某一天夜晚,她突然出現的那一刻,他靠在床邊,叫了她一句“老婆。”
赤瀾九嚇到了,整個鬼一頭從窗戶上栽下去,半晌才又浮上來,趴在窗邊瞳孔地震地看他你叫我什么”
他的羞恥感涌上來,偏過頭“沒聽見算了。”
赤瀾九卻高高興興鉆進他被窩里“回去我就跟我爹說,我要娶老公了,你們人類的禮節都有什么八抬大轎嗎”
聞人御無奈“現在是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