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背了個第一名頭的凝禪已經晃眼回了合虛山。
倘若她聽到這個名號,恐怕也會發出一樣的感慨。
亂雪峰這種地方,也能出美女
凝禪直接落在了亂雪峰到傳送陣里。
面前的景象才堪堪變得清晰,一片嘈雜錯亂的刀劍聲就傳入了耳中里,吵得人腦子疼,旋即不知是誰先看到了凝禪的身影,拉開嗓子喊了一聲。
“大師姐回來了”
大劍坪上從極吵,到極靜,整個過程用了其實不過一息。
很難想象一個正經宗門里,會有這種地方。
所謂大劍坪,其實就是亂雪峰前山的一片平整空蕩的空地。如此茂盛的峭峰之上,有這樣的寸草不生的平地,看起來極是突兀。
因為這里,是某位出身亂雪峰的劍修前輩在打架打上頭了的時候,一劍踏入朱雀無極境,順便削平了半座山頭。
那日整個合虛山都在地動山搖,唯獨那劍修前輩在仰天大笑。
然后用劍在這片空地旁邊龍飛鳳舞地刻下三個大字。
大劍坪。
從此這兒就成了整個亂雪峰打架斗毆的圣地。
那位劍修前輩也成了亂雪峰的傳說。
佐證打架也能打成無極境的那種。
聽起來是挺威風凜凜。
如果不是大劍坪三個字大得出奇,丑的離奇,狗都不愿意在上面爬的話。
更離譜的是,因為這三個歪歪扭扭的丑字里面劍意極濃,所以亂雪峰的所有劍修都在日日夜夜揣摩其中劍意,再一并變成仿佛復刻一般讓人痛苦的臭字。
亂雪峰大師姐凝禪每年都要對著峰里的劍修師弟師妹們交上來的年終報告痛苦。
竹隱峰的折磨是不認識。
亂雪峰的折磨是字太丑。
齊名比肩,不分伯仲,兩看生厭。
總之都逃不開折磨兩個大字。
她帶隊去了靈犀秘境不過幾日,亂雪峰已經又是一派凌亂模樣了。
碎石亂飛,靈息漫天,地面被砸出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早就已經被禍害得奄奄一息的周邊植被顯然又被風卷殘云了一遍,一眼看去甚至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葉子。
斷劍滿地,掛著大黑眼圈的劍瘋子一看起碼已經五天沒睡了;拎著長鞭的師妹一頭發辮早已散亂,但她臉上依然閃爍著不太正常的激動紅暈,看起來還能再打個十七八場;另外還有一位難得看起來整潔無比的師弟抱了把銀色生銹的算盤,有些愁眉苦臉地坐在一邊,目光不斷在大劍坪被砸爛崎嶇坑坑洼洼的地方轉動,嘴里還在念念有詞。
仔細去聽,大概是在說“八十八十八十”。
大約是在統計這次修大劍坪要花多少靈石。
總之滿場看去,沒一個全須全尾的正常人。
一朝重生回來,太久沒見大劍坪如此凌亂盛景,凝禪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可算回來了。”一道極散漫的男聲響了起來“再不回來,我可要去靈犀秘境撈人了。”
一襲紅衣從一旁連葉子都沒幾片了的樹上躍了下來,青年長發在腦后挽起了個十分潦草的發髻,渾身都透著一股子隨性和隨心所欲,擰著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凝禪,頗為陰陽怪氣道“還活著啊。”
紅衣青年名叫段重明,比凝禪早入門十來年,和凝禪并列亂雪峰戰力榜第一,長得人模狗樣,那張臉在整個合虛山宗都排得上號,奈何長了一張嘴。
凝禪心道一聲可惜了。
“托師兄的福,還活著。撈人就不必了,靈犀秘境已經被我捅成篩子了,有沒有下一個五年都不好說。”凝禪掃去一眼,又問“其他人都回來了嗎祝婉照和唐花落怎么樣了”
段重明高高挑起了眉,道“但凡你看一眼尋音卷呢”
凝禪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