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禪的聲音初時還淹沒在了因為石璃月倏而破境而引起了熱議的人聲之中,但很快,她阻止石璃月的舉動就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方才一場鏖戰后,獲得了與蘇厭容對決勝利的段重明剛剛包扎好傷口。蘇厭容這小子到底是少和之淵這一代四象天的最強戰力之一,在這種傳統意義的對決之中,他還是很能打的。
尤其讓段重明頭疼的是,這家伙的扇子里藏著一大堆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喜歡玩假動作,段重明被戲耍了幾次后,道服被劃開了不少,勃然大怒,當場掏出斬馬刀,與蘇厭容大戰一百回合。
贏是贏了,就是道服也破破爛爛不成樣子了。
段重明總不能當場換衣服,這會兒包扎了傷口,又覺得如此袒胸的樣子不太檢點,干脆在道服上披了一件盛紅廣袖的外袍。
段大師兄自以為做到位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簡直集齊了戰損,染血,紅衣,衣襟開得極低而露出飽滿大塊胸肌等等重要元素。
他扛著那把斬馬刀走到哪里,就會引起哪里的女修們一片目光追隨,臉紅和交頭接耳之下,還有小聲的尖叫。
“嘶合虛山宗的師姐師妹們好福氣啊我們少和怎么不出幾個這樣的師兄師弟也行啊”
“怎么說呢,那群劍修練劍的時候也會不穿上衣。但是白給和這種還是有區別的啊白給看多了就膩了啊,就要這種若隱若現,就要這種半遮半掩”
旁邊素來從脖子包裹到腳指頭尖的祀天所師姐師妹們先是看呆了。
然后聽呆了。
再去看招搖過市的段大師兄的時候,大家的表情就多了許多不一樣的情緒。
段重明張揚慣了,扛著刀站在空蕩處,自認為也沒有干涉到別人,正興致勃勃地看臺上三只戰斗傀大戰祀天所師妹和小和尚。
然后他就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的不太對勁。
怎么說呢,與其說是在看他。
倒不如說是在品他。
段重明“”
他腦子里為什么會冒出來品這個字。
錯覺吧
紅衣大師兄這邊兒正細細琢磨這不一樣的感覺,另一邊熱議段重明這一身招搖打扮的師姐師妹們身后,一襲玄衣長發高束,臉上還扣了張不起眼面具的窄腰長腿少年眉頭輕皺,目光不動聲色地在段重明身上轉了一圈。
虞別夜自己也很難說清,為什么他一定要來這一遭。
尋道大會什么的,他完全不感興趣。
他只是想看她而已。
用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通過對戰簽傳來的一些冰冷的字符。
結果他就聽到了方才那些人嘖嘖有聲評頭論足的話語。
虞別夜看一眼穿衣打扮不怎么檢點的段重明。
再垂眸看一眼自己。
虞別夜“”
他還在陷入某種不可言說的沉思,臺上便傳來了凝禪的聲音。
其他人或許關注點七七八八各有不同,但他不一樣。
虞別夜的心思雖然跑偏了那么一點點,但始終都還是擊中在凝禪身上。
因為別人或許因為紛雜的聲音沒有聽到。
但他卻聽了個十全十。
虞別夜面具后的神色一頓,下意識回頭看向了畫棠山的方向
白雪深深,純白上的那一抹幽綠如夢似幻,飛雪幻化出一片薄霧,將所有的色彩掩蓋得幽靜寧謐。
不是畫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