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禪神色微頓,看向祝婉照的目光里也帶了探究。
她對于祝婉照的了解實在太少。
前世她對這一切都并不關心,甚至會刻意去避開與原書男女主有關的一切場所和情節。宗門之中,她自然也是和祝婉照打過一兩次照面的,但除了感慨一句她的美貌,她通常都是腳底抹油。
對于這個原書女主,凝禪記得的,只有她的瑪麗蘇光環。
至于這一次她為什么會跟著自己來直面妖潮,凝禪下意識以為,只是因為謝柏舟要來,所以祝婉照在這里的出現,也不過是某種劇情需要。
劇情需要。
凝禪細品了一下這四個字,然后在后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不,這絕不是什么劇情需要這四個字簡單可以解釋的。
祝婉照,原書瑪麗蘇女主,按照她的理解,本應是走甜寵小白花路線的,每天當是游走于各種修羅場之中,就算如現在這樣稍遇危險,也總有人相護左右。
可無論是畫棠山下祝婉照與虞畫瀾的偶遇,虞畫瀾眼神中那份奇異的溫和,她莫名非要跟來妖潮的舉止,以及現在突如其來的坦誠話語種種件件,又哪里能用巧合兩個字就解釋的。
“你怎么知道南溟幽泉下面有小世界封印的”凝硯收了弓,從那邊溜溜達達過來,顯然也聽到了祝婉照的話“我在這兒待了足足一年,這幽泉邊上的每一寸土我都捏過,泉底也去過,明明什么都沒有啊。”
“泉底如果什么都沒有,這幽泉又是從何而來”祝婉照搖了搖頭,道“更何況,如果這么容易就被觸碰發現,妖域也不可能以一次妖潮為代價,來觸發此處的封印。”
凝禪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的目光緊緊盯著祝婉照“且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這些你又是從何而知”
祝婉照的臉色稍白,她的目光有些空茫,也不知是不是凝禪的錯覺,她似乎短暫地掃過了虞別夜的方向,又飛快移開。
“我不能說。”祝婉照抿了抿唇,重新看向凝禪“至少現在,我還不能說。”
她眼神清澈,里面的為難不似作偽,甚至還帶著近似哀求的誠懇。
凝禪看了她片刻,慢慢道“好,就算姑且我相信你。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
祝婉照卻搖了搖頭“我沒有建議。謝柏舟既然進入了封印小世界,要么他死,要么他帶著這一份機緣重新出世。若是他死,妖潮也沒了繼續的意義,畢竟妖獸的命對于妖域來說,也是命。而若是他活下來那么妖潮也不必我們擔憂,自會成為他機緣之后的磨刀石。”
唐花落這下聽明白了“換句話說,這兒暫時沒我們什么事了對嗎”
她絲毫不在意什么機不機緣,看了看被白斂的算盤珠子大陣,再看了看里面被困住的妖獸們,唐花落干脆利索地收劍“也總不能全都讓我們這個所謂的打頭陣小隊來解決吧頭陣也打了,能拖延的時間我們也拖延了,再留著,就是給少和之淵打工了。不如我們現在就走”
段重明挑眉,嘖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那泉眼的方向“如此一來,倒像是這一切都不過是謝柏舟這小子的墊腳石,連我們都像是被利用了。”
眾人紛紛贊同,只有虞別夜深深看了一眼泉眼的方向,似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倏而開口問道“祝道友可知,你所說的那方小世界中的機緣到底是什么嗎”
“我只知道大約應該是一樣很厲害的靈寶,更多的我也不知。”祝婉照老老實實應道。
凝禪心道,確實是靈寶。
如果她沒記錯話,那靈寶便是謝柏舟后來用的那把名叫燃燈尺的本命劍。
據說此劍出自上古,一定要溯源的話,甚至可以追溯到開天辟地的那個神話時代,這樣韜光養晦近千年,一夕出世,自然銳不可擋,不可小覷,大致好像倒也配得上如今這樣妖潮去搶奪的陣仗。
虞別夜聽了以后卻微微擰了擰眉,然后若有所思地垂眸想了片刻,翻腕抖了抖儀刀上的妖血,這才看向了凝禪,有些欲言又止。
凝禪意會,隨他走到一邊,虞別夜多布了一個隔音結界,這才開口先解釋了一句“并非是我不信任其他人,只是這個祝道友好像有很多秘密,我不清楚她的來路,但我覺得這個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