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和之淵的幾位長老早已在止衡仙君周身的氣勢節節攀升之時,便已經直直站了起來,互相對了一個眼色,向前行走之間,隱約已經成陣,將止衡仙君困在了其中。
大有將止衡仙君不太放在眼里的架勢。
朱雀無極又如何
難不成還想在這里連戰已經在朱雀無極許多年的虞掌門,再戰他們這些九轉天的長老
更何況,少和之淵也不止一個朱雀無極,輪得到一個他在這里耀武揚威
止衡仙君面上依然帶笑,他身上看不出半點壓力,好似完全沒有感覺到少和之淵此時與他之間一觸即發的局面。
他也不說話,只笑意盎然地看著虞畫瀾。
一個朱雀無極在少和之淵的地盤上,或許確實算不了什么。
但他們敢賭嗎
賭如果在這里對他如何,合虛山宗會作何反應。
又或者說,他一個朱雀無極,平素里都偽裝成朱雀脈七星天,那么那些自稱還沒有九轉天的合虛山宗的仙君們之中,又有多少人是與止衡仙君一般扮豬吃老虎
畢竟就如裁決神使所說,他們合虛山宗確實最擅長的,就是此道。
傳說中已經孱弱,不能再與少和之淵和祀天所相提并論的合虛山宗,真的便如傳言一般嗎
滿場靜默。
有弟子受不了這樣的氣勢波動,抱緊自己,搓了搓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時豎起來的汗毛,小聲倒吸一口涼氣,卻哪敢像之前那樣銳評幾句。
時間流轉,妖氣震蕩,如此許久,虞畫瀾終于笑了一聲“止衡仙君倒是好氣魄,自己門下最優秀的弟子去了妖潮這么久,也不見你擔憂。就不怕他們全都死在那兒”
“當然怕。”
止衡仙君也笑“妖潮在前,吾輩修仙之人本就義不容辭,若是為這天下人間舍身只為阻得這妖潮一時半刻,其實也是死得其所。但我怕,他們如果真的死了,卻不是死于光明磊落的慨然,而是魑魅魍魎的陰謀。”
他意有所指,含沙射影,雙目一瞬不瞬地直視虞畫瀾,表情卻是柔和的,好似自己方才的話語并非意有所指,而是隨口提及。
虞畫瀾倏而勾了勾唇,他的目光看向一邊虛空,片刻,他猛地揮袖。
虛空之中好似憑空被撕開了一個裂口,裂口周遭閃爍著如傳送陣一般的法光,注目去看,裂口之后,竟然好似便正是南溟幽泉
止衡仙君眼神一頓。
他不是沒有去過南溟幽泉,年輕時,他也曾為了突破而行萬里路,將半個浮朝大陸都踏了個遍。
可記憶中的南溟幽泉,卻絕不是此刻這般模樣
裁決神使猛地起身,向前幾步,抑制不住般太抬高了聲線“七星地煞陣你們竟在南溟幽泉布下了七星地煞陣”
止衡仙君的神色變得難看至極。
他此刻不在合虛山宗,無從得知凝禪等人的命燈是否還亮著。
可如此絕世兇煞之陣之中,又有誰能夠生還
卻聽虞畫瀾道“還請稍安勿躁,如你們所見,在覺察到南溟幽泉的妖氣不寧時,我少和之淵便已做了萬全的準備。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虞畫瀾豎起一根手指“好消息是,此前去往南溟幽泉的一行人在觸發了七星地煞陣后,吉人天相,已經順利離開了此地。”
止衡仙君身后的合虛弟子們齊齊松了一口氣。
止衡仙君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話語中的信息“等等,什么叫他們觸發了七星地煞陣你說清楚”
虞畫瀾卻沒有理會他,徑直豎起第二根手指“壞消息是,這一行人中并不包括凝小友。”
他邊說,邊施施然向前幾步“所以我現在,要前去此處一探究竟,將凝小友救出來。”
虞畫瀾向著虛空踏出幾步,倏而又想到什么,轉頭居高臨下地看向止衡仙君“止衡仙君想來應當不會阻攔我”
他如此言笑晏晏地說完,折身擺袖而去,就這樣一步步踏入了他方才打開的傳送隧道之中,直至身形消失,那一片撕開的裂口也隨之在他身后重新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