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虞別夜的龍尾巴便像是觸電一般想要縮回去,但凝禪卻好似早有準備,力度不輕不重,恰好卸去了所有尾巴落荒而逃的力。
只是這樣一來,她握得更緊,掌心和手指的溫度幾乎是沒有間隙地噴灑在他的尾巴尖。
三十二盞靈石燈灑下通透的光輝,將所有的一切都照耀得須發畢現。最重要的是,這三十二盞燈,都是被凝禪手里的這條尾巴點亮的。
這三天里,虞別夜的靈識里都是這些光輝,而此刻,他卻倏而有些懊惱此處的煌煌如白晝。
否則,凝禪又怎么會看到他的臉紅。
虞別夜眼眸輕顫,他慢慢抬眼,試圖盡量平靜地看向凝禪“師姐要我的尾巴做什么”
凝禪用下巴比了比地上那具人形替身傀,并不打算瞞著他“給你做的,自然要取你身上一物。”
她的笑容落在虞別夜眼中,竟然帶了過往從未見過的幾分故意和惡劣“所以我想”
虞別夜還在想,什么叫做給他做的。
然而他的尾巴被那只溫熱的手握著,他的思緒渾渾噩噩,幾乎不能正常思考。
尤其凝禪的手指在某一片他的龍鱗上認真摩挲了幾下,甚至還拿起來,在上面輕輕吹了口氣。
虞別夜這下連牙關都咬緊了,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實在難耐,這下不僅是臉紅,連著耳尖到脖頸都跟著的一起紅了起來,才要開口不管不顧直接告訴凝禪,尾巴對于他們這一族的意義
“嘶”他倏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有銳痛從他的尾巴末梢傳來,那是他還從未體會過的痛感,但與此同時,這樣的痛意里,還帶著幾絲難言的戰栗,便讓痛也變成了某種余韻悠長的心顫。
虞別夜神思比之前更混沌幾分,好半天才看清,凝禪的手里多了一片他的龍鱗。
龍血是藍色的。
但虞別夜的血卻是一片殷紅,凝禪接了兩滴,旋即便給他的那一隅小傷口點了醒靈。
沒了龍鱗覆蓋的那一小片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龍鱗卻并非這么快能長出來的,只有一小截剛剛萌生的鱗芽,裸露在外的,則是那一片新生的血肉。
凝禪好奇地盯了會兒,著實是沒見過,一時沒忍住,用手指輕輕摸了摸。
虞別夜覺得自己的腦子里有一根神經斷了。
凝禪還在細品。
手感挺奇妙,比起人類的肌膚,觸感要更韌一點,光滑,又因為新生而細嫩,難怪要以龍鱗覆蓋,否則看起來應是很容易受傷。
品完以后,凝禪便松開了手,抬起手,對著靈石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片半個巴掌大小的銀灰色龍鱗。
“借你一片龍鱗。”凝禪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還你一具替身傀。”
虞別夜壓根沒聽清凝禪說了什么。
甚至連剛才那一瞬尖銳的痛都被這一刻的酥麻難耐代替,綿延成了從尾巴尖蜿蜒到顱內的戰栗。
被松開的剎那,他情不自禁松了口氣,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才能不讓已經快要逼到唇邊的呻吟溢出。
但松了口氣之后,心底取而代之的,便是巨大的空落。
甚至是空虛。
他有些失落,近乎本能地想要更多。
但下一瞬,他腦子里斷了的弦已經重續,理智逐漸歸攏,他猛地收回尾巴,心道,他想要更多什么
虞別夜不敢去想。
更不敢想,雖然尾巴對于應龍一族來說,確實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存在,但事實上,敏感的位置,絕不應該是尾巴尖。
而是尾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