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那股原本就縈繞在他四肢的戰栗彌漫到了他的五臟六腑,虞別夜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議,每一下又很重,像是在重重叩擊他的靈魂。
虞別夜此前一直都不敢閉眼。
他近乎貪婪地將此刻能見到凝禪的每一眼都當做最后一瞬。
直到此刻。
他終于閉上了眼,任憑唇齒之間傳來的觸覺放大,直至侵占他的五感六識,讓自己聞見的只有凝禪的氣息,觸碰到的只有凝禪的肌膚。
就像這個世界,這整個世間,他第一次生出明確的欲望,明明白白滋生出想要”兩個字眼的,從來都只有一個她。
所以他的世界,只有她,就已經足夠。
至少在這個瞬間。
他從小心翼翼變得進攻性極強,他保持著這樣仰起下顎盡力想要夠著她的姿勢,好似要將自己全須全尾地獻祭給身前的人,卻將她緊緊扣在身前,讓她周身所有的溫度都沾染在自己身上,一息一瞬都不流走。
虞別夜終于清晰無比地認識到了一件事。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不必掃雪。
也可以親手摘月。
虞別夜的唇很軟,他的動作逐漸變得不那么輕柔,卻足夠繾綣,他幾乎是仔細地掃過凝禪唇齒的每一寸,并不滿足于淺嘗輒止,像是想要并永遠沉溺于這一刻。
被吻住的那一剎那,凝禪不是不震驚的。
是那種,縱使心底多少有了準備,有了來自前世今生的所有猜測,卻也還是難掩的震驚。
她并不懷疑虞別夜喜歡她,依戀她,甚至愛她。
但她從來都以為,這些情感,是淵山百年的相處后,一點一滴產生的。
但是不是。
原來一切都始于最初的最初。
凝禪很難形容自己心底彌漫出來的那種,很細微卻絲絲縷縷逐漸充盈了自己整個胸腔的愉悅。
前世與今生交錯,最后再變幻交織成面前吻著她的這個人。
她當然是喜歡他的。
否則為何會與他共渡淵山百年,煉十三具替身傀給他,為他提劍屠去半門少和之淵,再殺上畫棠山去。
她喜歡前世的虞別夜,也喜歡今生遇見與前世態度截然不同卻依然追在她身后的虞別夜。
他光風霽月乖順溫和縱然很好,但黑夜里拖著尸體,一劍輕松斬斷大妖頭顱的虞別夜,也依然是她認識的那個虞別夜。
她愿意遷就他的這些無傷大雅,也愿意對他想要隱瞞的一切視而不見。
前世如此,今生依然這樣。
前世的他或許不曾坦誠。
但她又何嘗做到了無話不說。
她始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她不相信這樣的虞別夜,會真的想要殺他。
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凝禪的手指無意識地拂動,劃過虞別夜的肌膚,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對他的牽制,但他卻好似甘愿保持這樣的姿勢,好似甘愿永遠臣服與她的腳下,永遠以這樣的姿態看她。
“我不叫凝望舒。”唇齒分開的須臾,凝禪倏而開口“所謂望舒,不過是一個生疏的稱呼。若你不想叫我師姐,以后,你就叫我凝禪吧。”
她不是望舒。
所以她也不是什么天上月,自可掉入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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