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五次下來,秘境失去了原本的秩序,變成了殺人越貨,生態更加復雜殘酷的修羅場。
小修士們從憧憬秘境,變得恐懼,而散修們和那些本就修陰邪之功的門派則不亟于迎來了一場狂歡。
也有人在此刻想念過虞別夜。
在那些土螻妖與其他妖物肆虐于秘境之中的日子,是他站出來,救下了無數弟子的性命,許多人由此自然覺得,若是他在,肯定會一如既往地維持秘境中的秩序。
卻也有人嗤笑一聲“說什么夢話呢你們難道忘了,在入淵山之前,他可是少和之淵的弟子。”
“那又怎樣他雖出身于少和之淵,但僅僅只是外門弟子,難不成還能外門出什么歸屬感來,反過頭去幫少和之淵更何況,若是少和之淵對他有半分好,他又怎可能跟著凝望舒走”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是你們是否忘了一件事。”有人意味深長道“他姓虞。”
一句話堵死其他人的所有話語,虞姓并不多見,更不用說在少和之淵。虞畫瀾久居掌門之位,虞姓盡數出于他的家族門下,盤根錯節,勢力雄壯。
若是其他門派的虞姓,興許還能說一句不過巧合。但少和之淵的虞姓,必定與虞掌門沾親帶故。
畢竟此前所有浮朝大陸的人便都知道,這少和之淵的虞姓世家,已經霸道到,讓少和之淵中,其他不屬于他們家族的其他虞姓硬生生改姓的程度了。
絕對的力量抑或說強權面前,弱小的一方被蠶食,被提出無理的要求,除了忍辱負重地接受,又能有什么辦法。
改姓這種事情,過了二代,再去回首時,新生的孩子們恐怕對自己原本的舊姓都會沒有任何歸屬感。
少和之淵從來都如此霸道。
對內如此,對外自然更變本加厲。
眾人惶惶然卻又無可奈何,在秘境中只能提心吊膽地與其他門派的人暫時組成聯盟,也好過單槍匹馬遇上祀天所或是少和之淵。
不敢去秘境,卻又不得不去。
不去秘境,修為便無法得到提升,去,卻又極容易喪命,可如果因此而止步的話,道心反而容易受損,更何況,如若修為一直得不到提升,別說秘境了,就算是平素里的一些歷練里,也很容易出事。
簡直仿佛成了死循環。
極霧秘境中,幾個門派的弟子小聲討論著這件事,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憂色與警惕,一面放出靈識小心地觀測周圍,一面不住地感慨。
“只能說我們生不逢時。”一名男修搖頭感慨道“太平的日子沒讓我們趕上,現如今,別說追尋大道,連活著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是啊,還不如去過凡人的日子,雖然無趣,但至少有一條命在。不像我們,若是不來這秘境,宗門還要罰我們。左右都是活不下去,也只能來一搏。”
“殺妖,修行。這本也是我們修士的日常。但你們聽說了嗎現在秘境里的妖越來越奇怪了。甚至已經超出了萬妖圖鑒此前的認知,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
“亂世出豪杰。”又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白衣青年神色稍顯倨傲“太平反而難出頭。諸君若是不試一試,又怎么知道,下一位名揚天下的人,不是你我呢”
這話也沒錯,但
“志向不錯。但希望你有命活到那一天。”一道過分悅耳的女聲響了起來,聽不出什么情緒,也說不出這話是譏諷還是肯定。
那聲音太好聽,眾人忍不住循聲看去一眼,只見說話之人一行兩人,一高一矮,都帶著面具,面具上有繁復的火焰花紋,并不精致,那些火焰紋路的刻痕甚至有些拙劣,但若是盯著想要看清,卻又覺得說不出的眩暈不適。
這兩人是一開始就加入到他們隊伍中來的,但要是細想,卻好似又記不清他們到底出身哪個門派,還是路過的散修。
正是凝禪和虞別夜。
下了淵山后,恰逢極霧秘境開啟,這秘境比彼時的靈犀秘境要危險許多,一般要六合天以上方可進入,由此可見一斑。
凝禪和虞別夜都壓了點兒修為,帶了面具,換了玄黑色的道服,還在氣息和氣質上做了點兒微調,若不是對兩人極其熟悉之人,恐怕站在面對面的位置,也不會認出來。
進入極霧秘境的原因也很簡單,秘境開啟的一瞬,虞別夜便已經感知到了其中熟悉的妖氣。
應龍血脈讓他的感知比其他人更加細致全面,他傳音給凝禪“這里的妖氣程度超出普通的極霧秘境很多,同樣也有極大量的土螻妖,就和之前我去過的那些秘境一樣,不太對勁。”
凝禪又問幡靈“你感覺到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