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四歲第一次覺醒血源脈力。
那時的他還不能真正掌握這種力量,他的眼瞳雖然已經是重瞳的模樣,但他其實并不能真的看到
南易用布條纏住了他的眼睛,他從此目不能視。
但段重明并不覺得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雖然不解,卻并不會不聽南易的話,反而覺得有點有趣,還挺酷,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重瞳意味著什么。
可小孩心性,段重明五歲那年,到底在與別人玩耍的時候,神神秘秘地給別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瞳孔,然后成功地收獲了一大堆震驚。
段重明得意洋洋又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不同,南易也沒有發現他做了什么。
只是那天晚上,亂雪峰來了很多人,那些人都在說他聽不懂的話,說什么“山南一族最后的血脈”、又說什么“這天下如何如何”。
段重明有些茫然,他站在角落里,偷偷從蒙住眼睛的布的縫隙里看出去,看著自己母親難看的臉色,又看向自己素來話多的父親第一次張口啞然。
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他在回想這一幕的時候,才明白。
在天下大義面前,沒有人可以舌燦蓮花。
至少段輕舟不能。
那些人說了很久,也說了很多,在終于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南易、似是在等她做出最后決定的時候,南易終于站了起來。
“重明,你過來。”
他這才知道,母親早就知道他在這里偷看,卻沒有阻止他。
他沒由來地有點害怕,卻還是走了過去。
南易俯身,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段重明遲疑道“娘”
“你要記住,重明觀天下,不可輕易開。”南易在他耳邊溫柔開口。
段重明倏而明白,他偷偷給自己小伙伴看眼睛的事情,恐怕已經被知道了。甚至這一屋子的人,可能也都是被自己這樣的舉動引來的。
“娘,我錯了,我”他小聲道。
“不,是娘錯了。”南易抬手,將他眼睛上的黑布摘了下來“有些東西,遮住是沒有用的。”
她的話語里沒由來地透出了一股奇特的決然。
段輕舟眉心一跳,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猛地向前,卻還是沒能來得及。
“覆水難收,人生難易。”南易看向窗外的虛空,唇邊有了一分對自己人生的譏笑“原來我的名字,是這個意思。”
“阿易”段輕舟驚呼。
南易全身的血卻都已經燃燒了起來,將段
重明的眼瞳燒成了一片紅,也變成了所有人視線里的緋紅。
遮住沒有用的話,那便只能毀掉。南易重新看向段重明,她已經痛極,看向他的眼瞳卻依然是溫柔的我以我的血封印住你的血源脈力,你無法再使用這份力量,也不用使用。做一個普通人,健康平安地度過這一生,這天下如何,大義又如何,你想管就管,不想管heihei就任憑它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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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容都被這樣烈焰的火色模糊,無數道靈法的光芒籠罩下來,段輕舟瘋了一樣想要靠近她,被無數次灼傷也不放棄,卻到底無法靠近她一步。
南易用一根燃燒的手指點向段重明的眉心,像是賜福,又像是最后的解脫,她在說對自己孩子的期許,也像是在訴說自己這一生未能得到的渴望。
“我賦予你自私的權利。”
五歲的段重明擁有了自私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