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脈暢通,但玄武脈中的靈息卻一片死寂,并沒有半點能夠為他所用。
虞畫瀾愣了愣。
“須彌。”
“須彌。”
“須彌”
他的聲音逐漸開始變得狂躁,然而無論他試了多少次,想象中的須彌靈法卻始終沒有從他的指間流淌。
凝禪甚至等得有點無聊了,她嘆了口氣“試完了嗎”
虞畫瀾猛地被打斷,他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向凝禪。
卻見凝禪抬了抬下巴,她明明站在地面,連看他都需要仰起頭顱,然而她的眼神,卻像是她才居于高位。
“試完了的話,也該換我了。”她看向虞畫瀾,就如同那時在幡中世界一般,只是她的眼神,都已經讓他回憶起了那時喉管被一寸寸割開的痛楚。她啟唇,落下兩個字“須彌。”
空氣中所有的靈息都在這一剎那被鎖死。
縱虞畫瀾周身有離火與籠火相燃,但這
一剎那,他依然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的雕像一般,倏而從空而落
段重明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大笑一聲,斬馬刀已經在半空轉過一個殺意澎湃的弧度,甚至虞畫瀾的身軀還在半空,刀意便已經沖至他的面門
血流沖天。
虞畫瀾的左胳膊連同肩膀一并被這一刀硬生生剁下,殘肢翻飛在半空,劃出一道血線。
“這是為了段輕舟。”段重明刀落,眼中的殺意濃稠“本想直接殺了你,但想要殺你的人太多,不如一刀一刀來。”
虞畫瀾的眼中一片愕然與空茫。
他還沒能從倏而從云端而落這件事里反應過來。
美夢構筑與美夢碎裂之間的距離太近,他的夢碎得毫無緩沖,毫無理由,他甚至不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直到身軀傳來的巨大痛楚將他撕裂。
他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了。
但這一刻,他下意識所想的,是毫不在意。
因為無極境青龍脈的那一道歸夢,哪怕是他命懸一線,也能將他救回來,更不用說白骨生肉。
歸夢的幽白色火焰高懸于他的眼前,然而想象中的白骨生肉卻并沒有出現。
那些幽白色火焰仿佛虛幻冷嘲的幻夢,高懸,存在,卻沒用。
是的,他感受不到任何一點被治愈的痕跡,感受不到任何真正來自青龍脈的那種療愈復蘇的靈息,他的青龍脈也正如此前的玄武脈那般,靈息充盈覺醒,唯獨不被他所用。
“砰”
他的身軀重重落地。
彼時凝禪九轉天的須彌就可以封住他的靈息,如今凝禪已經無極,她之須彌,甚至讓虞畫瀾的周身都不得動彈。
或者說,將他的所有動作都封印住的,也不僅僅是這一式須彌。
他跌落在地,像是一塊殘破的碎石,四方脈的靈息分明在他的體內翻涌,他明明已經看到了那扇隨時都可以被他推開的眾妙天門,卻甚至不能抬起手來。
“為什么”他眼神空茫地喃喃“為什么我明明”
明明四方脈都已經覺醒,卻為何不能為他所用
有腳步聲響起,凝禪和虞別夜停步在他身邊,凝禪的手里不知從哪兒撿了一柄不知名的斷劍,她微微俯身,很是嫌棄地一劍沒入了虞畫瀾的體內,將他噴涌的鮮血封住“可別死得太快,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