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上單層的戲服解開,朝她掀起左側衣襟,腰上的繃帶透出一片血色。
他歪了歪頭,對盛檀說:“盛老師,換衣服的時候傷口裂開了,你管嗎。”
盛檀看了聞祁一眼:“你要是敢干涉我的電影,我就報警,我們鬧大,上頭條,召集媒體,全網皆知,看你們聞家是什么反應。”
她回到陸盡燃旁邊,對那團暈出來的紅皺眉,扯住他袖口往片場走,卻一下沒拽動。
陸盡燃停在原地,穿著破舊的戲服,身骨修長筆挺,比西裝革履的聞祁還高出一指,相差七八歲,身份懸殊的兩個人隔空對望,盛檀奇異覺得乖小孩兒的氣場居然更盛一頭。
一個普通大學生,剛入行的小演員,哪來的氣勢。
盛檀又拉陸盡燃一下,他才朝她低了頭,眸光立馬化成水,悶聲說:“傷口好疼。”
盛檀快爆開的怒氣被他給沖散,不再理聞祁,知道他不得不顧及聞家的影響。
她勾住陸盡燃的手臂,帶他返回片場,交代多找安保,把拍攝區域守住,看開拍時間還來得及,就陪陸盡燃回到劇組統一入住的酒店看傷。
說是酒店,只是棚戶區里稍微顯眼的一棟老舊三層小樓,名稱也是樸素的家園賓館。
劇組包了兩層,盛檀住在三樓,以方便指導為名,把陸盡燃安排在她對門。
這個時間段三樓沒人,她打開自己房間,跟陸盡燃說:“進來吧,我給你處理。”
晚上他有兩場戲要拍,現在提前換藥也算合適。
門“噠”一聲關閉落鎖,下午五點左右,天又陰了上來,狹窄房間里拉著窗簾,光線昏暗,床上被子略有褶皺,浮著隱隱的濕涼氣。
盛檀洗了手,提起醫藥箱,余光掃過陸盡燃,小聲要求:“衣服脫了。”
不止脫上衣,長褲的腰線也要拉低,才能完整露出繃帶覆蓋的范圍,同時暴露的,還有輪廓分明的腹肌和人魚線,走勢流暢地沒入黑色布料中。
盛檀給陸盡燃拆開弄臟的繃帶,里面還有敷藥的紗布,周圍沒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過陸盡燃略收緊的下頜,指尖點了點他腕骨:“這兒不方便,跟我過來。”
酒店供暖不好,房間里地暖溫度很低,浴室面積小,盛檀按開洗澡用的暖風,干燥熱氣呼呼吹出來,把逼仄空間迅速烘熱。
落腳的地方很有限,陸盡燃背靠洗手臺,盛檀打開醫藥箱,面對著他,她能清楚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蘊著潔凈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繃帶都扔掉,傷口暗紅,縫線沒有開裂,她用藥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爾不小心力氣重了,他肌理收縮,在她手中輕輕戰栗。
暖黃燈光下,年輕軀體有種被弄壞的殘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無觸摸,他仰了仰頭,喉結隱約在滾,隨著氣溫熱燥升高,汗凝成珠粒,從他發際滾下。
他別開頭,手在暗處重重抓著洗手臺邊沿:“快點好不好。”
盛檀沒回答,低頭給他仔細上藥,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輕緩流連,她視線被暖風烤熱,陸盡燃呼吸隱約加重,汗滴到鎖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時,他忽然伸臂攬過她。
“別摔了。”
盛檀喉嚨有些干,審視看他,這樣,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嗎
聞祁那些混賬話回到耳邊,蘇白跟老師的激情戲不會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場她一直沒告訴陸盡燃的戲份,確實該說了。
“劇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記得內容嗎。”
“蘇白睡在沈秋家的儲物間里,睜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為什么睡不著。”
“在癡心妄想。”
“這么說也對,”盛檀笑了,“換一個直接的詞,他對她有了欲望,全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陰暗中自瀆。”
陸盡燃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