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過后的十分鐘,盛檀換上常規的針織衫闊腿褲,頭發分撥兩側垂在胸前,擋住頸邊若有若無的痕跡,跟以往一樣清冷利落地出現在樓下片場。
吵鬧環境頓時一靜,組里迅速各司其職,準備開工,江奕打眼一看,沒多想就順口問她:“盛導,上去換個衣服臉這么紅,別是著涼發燒了吧,最近流感嚴重,你要不要吃點藥預防”
盛檀握著耳麥的手不禁一用力,她出來前專門用冷水冰敷過,居然還在紅么,她簡短答了句“沒事”,眼前卻不受控回放著那會兒支離破碎的畫面。
現實經歷肯定是連貫的,但在她記憶里就成了斷裂的一幀一幀。
她咬著唇從陸盡燃腿上起身,腳腕抽空了力氣,他黑色運動褲的布料上,明晃晃暈著一小片浸潤的濕痕,而他腰間仍保持著被她扯下去的狀態,凌亂的昂揚和她的那塊罪證互相映照著,讓人無法直視,血脈噴張。
她當時顧不上羞恥,故作鎮定跟陸盡燃說“能讓我有這樣的反應,你應該驕傲。”
可陸盡燃還那么難受著,根本沒法下樓,她已經快缺氧了,壓下去要幫他,他就那么一副被冷落蹂躪到不堪的樣子,仰著臉閉眼親吻她,可憐地廝磨“時間太短了,弄不完,我去沖冷水。”
陸盡燃用她的浴室洗澡,沒有能換的衣服,等他一身寒氣出來,盛檀想去把他褲子上的那塊洗掉,用吹風機吹干,他卻固執地不肯,愛惜什么寶物似的用手捂著,只愿意在周圍別的地方也淋上水,用來混淆。
盛檀站在人群里深吸口氣,想著她下樓之后,陸盡燃應該會回自己屋里換一條再過來。
她盡可能心靜,揮開那些旖旎畫面,剛平復一點,就聽到化妝師喊“燃燃來了快來換衣服,哎,你褲子怎么弄的”
盛檀神經一跳,表情風平浪靜地看過去,一眼對上陸盡燃右腿上方微干的印子,混在大片斑駁的水漬里。
他怎么還穿著
陸盡燃本就膚白貌美,一身黑色運動裝襯得過份青春潔凈,他彎眸笑,回答說“沾上水了”,整個人像凜冬落了白雪的樹,只能聯想到冰清玉潔的那些至純事物。
偏偏十來分鐘前,他還一身欲氣摟著她,靡亂地品嘗癡纏,而所謂的“水”,除了故作冷靜的彼此之外,沒有人會知道,究竟是從哪流出。
因為趙挺換了演員,先前拍過的片段都需要重來,拍攝任務很緊,為了不被媒體和陸盡燃越來越多的粉絲干擾,盛檀預備花錢在片場附近加強安保,還沒等落實,人竟然就到了,比她計劃的還要多出幾倍,一問才知道,是談今科技安排過來的。
盛檀也沒客氣,專心工作,在第三天下午完成既定戲份,帶提前選好的小隊伍更換片場,去了相隔不遠的另一個拍攝地,沈秋家里。
獨白的故事背景在某二三線城市,沈秋作為一個原生家庭不好,經濟條件一般的年輕女老師,還沒有能力買房,租住在一套六七十平米的民居里,
盛檀選的房子也很接地氣,
平凡,
老舊,不起眼,但室內整潔溫馨,是少年蘇白魂牽夢繞渴求的一個家。
沈秋家里一間主臥,另一間儲存雜物,有張小床,盛檀在布景期間設計過很多種方案,最終還是復原了原著描寫的布局,但這樣一來,沈秋的儲物間就跟她家陸盡燃住過的那個書房格外相似。
盛檀靠在儲物間外的墻上,最后一遍審視細節,陸盡燃作為今晚唯一的演員,很早就換好了戲服,披著長外套走近她,往里看了一眼,輕聲問:“導演,這里跟咱們家好像,我住進去的那個晚上,你有沒有想象過今天要拍的情節”
當時陸盡燃半裸著躺在床上的情景浮現。
盛檀當然不會居下風,她左右看看沒人,拽著陸盡燃的衣襟把他拉低,附在他耳邊淡笑,混著香的氣息流入他身體:“我那時候確實沒想過,有朝一日,你要在我鏡頭前做某些淫亂的事。”
今晚最關鍵的自瀆戲是最后一場,在此之前,還有幾個片段要拍,盛檀帶了七八個人過來,兩個小時把其他部分搞定,只留下群情激動的重頭戲。
情緒需要調整,盛檀喊卡后,給了陸盡燃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順便清場,心里正琢磨著怎么幫他激起狀態,方果拿著她手機晃了晃:“檀檀姐,你有電話進來,剛才你忙著,我就沒叫你。”
盛檀接過來一看,是秦深,除了未接來電,還有條微信:“學妹,那天我說來給你探班,以為你聽到了,就抓緊托人準備好了你要的東西,去十一中給你送,到了才得知你換場地,在云澤小區這邊,我擅自過來了,找不到具體位置,在附近等你,希望沒有冒犯。”
盛檀忙穿上外衣迎出去,邊下樓邊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