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如鯁在喉。
盛檀扯了扯唇角:“他還昏迷著,不是真的關心他,就給我出去。”
喬微紅著眼反問:“你憑什么這么篤定,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歡他你自己玩他,就覺得別人也都這樣嗎”
江奕一臉煞白,先把喬微推出病房,回來跟盛檀說:“醫生說燃燃是撿條命,車撞擊的角度算老天開眼了,加上冬天衣服的厚度多少有點緩沖,骨頭內臟沒什么大事,主要是頭撞到了,一時醒不過來,狀態也不好說,還有他后背就算是皮肉傷也”
他不忍說下去。
那會兒他是親眼目睹,燃燃背上包扎好的大片繃帶很快就紅透過去,又重新換,露出來的傷讓他光是看著都冷汗直流。
本來燃燃不能平躺,但頭上受了撞擊,需要平穩姿勢,不得不把傷都壓在下面。
盛檀整個人凍在一層冰殼里,點頭輕聲說:“知道了,還好蘇白裸上身的戲都拍完了,是不是”
江奕驚詫地愣住,消化不了這么冷酷的一句話,轉眼對上盛檀空蕩的瞳仁,他心又一墜,知道她不對頭。
他擔憂地想要安慰,盛檀強硬把他推出去,關上門。
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望著陸盡燃,伸手觸摸他干澀破口的嘴唇。
盛檀渾身酸痛,探過去在上面親了親,恍然覺得自己也不濕,匆忙喝了幾口水,唇肉跟他粘合,給他一點點潤著。
她指尖碰著他烏長的睫毛,描摹他鼻梁臉頰,把被子遲緩地掀開,看到他后背纏到胸前的層層繃帶。
現在不知道幾點。
好像深夜吧。
一點聲音都沒,連他心跳都是微弱的。
車的角度或
者身上的衣服,
那輛車撞來時,
陸盡燃哪里會考慮,他是抱著替她去死的心。
盛檀不堪難受地伏下去,頭靠在陸盡燃手臂邊,抓著他冰涼的肌理想暖過來,但都是徒勞,她窒息感更重,渾渾噩噩踢掉鞋子,爬上并不寬敞的床,纖細蜷著身,側躺在他身邊,緊緊貼著。
“對不起啊,”她音量很小,分不清是對昏迷的人說,還是自言自語,“我玩弄感情,為了自己目的,把你弄成這樣,陸盡燃你也是騙子,你連愛我都沒說過,就敢做出這種事。”
她空茫地望著虛空,握住他手指的時候一直打顫:“是姐姐的錯,你小的時候,姐姐就沒教過你,不要輕易把心給別人,不要把別人看得比自己重要,更不準搭上自己的命,現在你長大了,姐姐又來害你。”
“我錯了陸盡燃,我錯估你的初戀,”她嘶啞地說,“我想要你淪陷,讓你迷戀我,可我沒想過,我還什么都沒有給你,你就會傻到這個程度,哪有人用命談戀愛的,你喜歡一個人,就要把自己掏空么,我怕了你了。”
盛檀無聲地笑,眼前水光模糊:“我不該招惹你,我不該讓你陷進來,我這里只有騙局,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我沒什么能夠回饋你,現在后悔喊停來得及么。”
她仰頭,不厭其煩親吻陸盡燃的唇。
阿燃,到此為止吧,我不想用你來報復了。
我認輸。
我道歉。
只要你醒過來,我跟你坦白事實,告訴你我的卑劣,讓你知道,我從最開始就沒有對你動過心。
我絕對絕對沒有動心。
盛檀眼尾劃下水跡,潤透陸盡燃肩上的衣服。
阿燃,電影你拍完吧,我捧紅你,補償你,如果實在不想拍,我也沒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