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黑了,雷雨不斷,過去多久了,除夕夜到了沒,劇組的人都回家了嗎,其他亮燈的窗口里,是不是在熱鬧慶祝,說笑喧囂,從小在京市長大的北方人要團聚包餃子了,沒關系,吃不到就吃不到,媽媽生病后,她有幾年都不吃餃子了,今晚有雨,島上會放煙花嗎,也無所謂吧,反正她看不見,反正沒有一簇煙花是屬于她。
盛檀剛才填滿到極限過,還未閉緊,忽然覺得冷了,只想要一個人的溫度,要他全身心的瘋狂,她不要什么平和抑制,紳士體貼,她要的就是投入一切,要占有要腎上腺素飆升,要出格要越界,要暴烈的愛和欲。
才能讓她在這個寒冬夜里擁有得到了的確定感。
離開前縱情揮霍,本來就是人的劣根,不是么。
盛檀仰臉親了親陸盡燃被她咬破的嘴唇,挨著他臉頰廝磨,他吐息本就不穩,黑到莫名懾人的眼沉沉凝視她,直接壓下來,撕扯開新的包裝。
到后來盛檀徹底挑不開眼簾,懷疑自己的水分都要蒸干,暴雨下的海
島像在地震,槍炮天搖地動地開拓征伐,有人在一次次逼她:“叫我檀檀叫我名字。”
她視力聽力話語都要消失,感官全匯聚到一處裂口,本能地顫聲喊著“陸盡燃”,隱約還被引著說了更過分情澀的話,最終在承載不了的頂峰上墜入黑暗。
盛檀在夢里渾渾噩噩地摸索,眼前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她其實是最怕黑的,哭又不肯出聲被人聽見,咬唇睜大著眼,模糊看到一個人站在前面。
她知道那是誰,跌撞朝他跑過去,離得越近,越能看清他身上多年來千瘡百孔的血跡。
他眼眶在流淚,斷斷續續問她:“盛檀,你真的不要我嗎,有沒有我,你是真的無所謂嗎。”
盛檀蜷縮著醒過來,手把床單攥皺,濃稠的痛感凝成實物,遍布全身內外。
她艱澀睜了睜眼,對上窗外安靜的夜,天和海難以分割。
雷雨停了嗎。
幾點了,春節是不是已經過完,今天是幾號,她限定的狂歡樂園結束了么,要走了么。
盛檀意識不清,無法言說的酸脹讓她動不了,手向旁邊摸,涼的。
像從一場奢靡的夢中醒來。
盛檀被巨大孤獨感裹挾,想找一個狹小的洞穴鉆進去取暖,她轉身時,腿塞了棉花一樣跌回去,提不起一點力,身上卻整潔干爽,被仔細照料過,狼藉的床品也換了。
她喉嚨里擠出的輕聲自己都嫌害臊,房門那邊突然傳來刷卡的提示音,緊接著門被推開,輪子在地板上滾動,類似餐車。
頎長挺拔的身影穿著極具少年感的運動長褲和黑衛衣,走到床尾,看見她醒了,他立刻扔下餐車,大步過去把她摟起來,手在她單薄背上哄慰地拍著,親了親她睫毛:“什么時候醒的,我回來晚了。”
盛檀找到了那個洞穴。
是他手臂圈出的懷抱。
她窩進去,閉眼問:“春節過完了嗎”
陸盡燃用被子裹著她,把她抱到腿上,眼尾露了一抹笑,啄一下她耳垂:“才做了兩次,怎么會過完年,還早。”
還早。
那就是說,她的狂歡還在繼續,沒有到期。
就像定了個清早要去跳崖的鬧鐘,中途驚醒,發現天還沒亮,還能接著沉淪,居然有種莫大滿足。
陸盡燃單手托住她,把餐車拉到床邊,扒開被沿把她臉露出來,想照顧她吃飯。
盛檀動了動:“熱”
房間里空調溫度很高,生怕她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