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盛檀緊緊咬住牙,在那塊毛巾蓋在臉上的前一刻,她猛然劇烈掙扎,目標明確地撲向前方儲物箱,手指極其迅速地勾開,一疊白色文件紙闖入眼簾,上面放著一支深藍色鋼筆。
她本能地一把抓起那支鋼筆,直接摘掉筆帽,里面冷光一閃,赫然露出一截鋒利的刀刃,她心臟高高提起,懂了方果的暗示,握緊筆桿,毫不猶豫扎向離她最近的男人。
刀尖深深刺進肩膀,對方痛叫一聲,毛巾脫手,旁邊的另一個人來奪她的刀,掐住她咽喉,盛檀被迫仰頭,仍舊死死攥緊不松,眼尾被激出密密麻麻的血絲。
她絕對不能成為陸家欺辱阿燃的條件
盛檀感覺到自己脖頸上溢出濕潤,她嘴唇咬破,一雙眼睛卻亮得灼人,狠狠收緊指節,再次揮出刀捅向掐著她的人。
濺出的血珠粘到她蒼白秀麗的下巴上,她面無表情用上全力,男人有一下被她震住,扼著她喉嚨的手重重往里壓,她眼底泛出紅,強硬地抿緊唇,耳邊嗡嗡作響。
夜晚空無一人的長街上,幾束車燈不知道什么時候極速逼近,打頭一輛車直接“砰”一聲撞上這群男人停著的空車。
巨大響聲貫穿耳膜,盛檀脖子上鉗制的手不由得一松,緊接著有雜亂的人聲腳步聲趕過來,空氣重新涌進肺腑,她俯下身用力咳嗽,手摸到頸邊,指
縫里一片粘稠的紅,是被人給劃破了。
“盛小姐盛小姐你怎么樣”
盛檀模糊聽見有人叫她,吃力地咽了幾下穩住呼吸,一抬眼就看到一群人臉色發青地聚集在車門邊,看她的目光透著擔憂驚恐。
而之前那些人已經被制住,綁著手摁在一邊。
盛檀明白過來他們的身份立場,立刻嘶啞問:阿燃在哪”
為首的人連忙說:“陸董回陸家了,讓我們在樓下守好,保證您安全,我們一直在門外,沒看到人進出,直到我抬頭看樓上,發現您窗口燈黑了,覺得不對,上樓去敲門已經沒人,才知道您從后面另一道門走了,馬上追過來,可還是來晚了,對不起盛小姐,您”
他們一路上心提在嗓子眼,半條命都離了體,根本不敢想,如果盛檀有個萬一,陸盡燃會是什么反應。
慶幸盛小姐聰明果斷,拼命反抗,才等到他們趕過來。
“晚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沒昏迷沒被帶走利用,是我疏忽了,想得太少才會被算計,”盛檀斬釘截鐵打斷,“跟他們問清楚,到底是誰讓來的,要帶我去哪,做什么”
為首的擰眉回答:“剛剛問出來了,是陸明鉑,讓他們把您迷暈,悄悄帶到陸家的老宅梧園,今晚陸董就是去那,但他只要進了梧園,手機就沒辦法帶在身邊,暫時聯系不上,您別擔心,我們在,絕對不會再讓您有危險。”
聽他說完,盛檀搖搖頭,垂眼靜了兩秒,突然放下準備擦拭脖頸上傷口的手。
她打開遮陽板上的鏡子,把自己唇上的口紅抹掉一層,長發撥得凌亂些,抬眸說:“拍照,讓他們照常發給陸明鉑,順利完成任務,然后,就當我昏迷了,按他們的原計劃,把我帶到梧園去。”
梧園的中式餐廳里燈光通明,坐十幾個人的長桌上各式碟盞錯落擺滿,陸盡燃跟陸明鉑分坐在長桌兩頭,一張桌子的距離,仿佛永遠不可能跨過的天塹。
陸盡燃懶散靠在椅背上,他的手機在進門前就按慣例被拿走,他沒有表現出異議,隨手一扔,就在離陸明鉑最遠的這個位置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