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貍奴還要再說什么,非寂已經起身,面無表情往外走去,貍奴只好趕緊追上。
無意間又逃過一劫的流景默默握緊玉簡,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后趕緊溜了。
冥域掌管輪回之事,于生死上卻不怎么看得透,十年一次的廟祭極受重視,流景一路走過去,只看到滿幽冥宮都掛上了為先祖祈福的銅片,風一吹叮鈴作響,配合每間宮殿前的經幡,倒有些凡間巫蠱的味道。
“姐姐,這里”舍迦站在人群中,一看到她便熱情招手。
流景笑著抬頭,無意間對上小綠等人的眼神,還沒等開口說話,她們便眼神閃躲地避開了。
“這是怎么了”她眉頭微挑。
舍迦已經穿過人群沖到她面前,順著她的視線看一眼道“害怕了唄,畢竟您現在是帝君唯一的貼身侍女,她之前又為難過您。”
他聲音不低,像是故意要人聽見,小綠果然漲紅了臉,咬著唇沒敢吱聲,倒是旁邊的小黃嘟囔一句“貼身侍女怎么了,真有本事怎么不做帝妃啊。”
“你管得著嗎”舍迦立刻嗆回去。
“你”
小黃正要還嘴,上空突然劈過一道閃電,將完整的天幕撕成兩半,露出幽森的巨大石碑林。她趕緊閉嘴,隨著宮人的隊伍躍進碑林。
“姐姐,我們也走吧。”舍迦牽住流景的手。
流景點了點頭,下一瞬身子騰空,再落地已經和其他人一同擠在碑林的角落。她抬起頭,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高臺,高臺后是緊閉的山門,非寂面無表情站在山門前,周身是揮散不去的低氣壓,而旁邊的鬼臣仿佛看不見他的臉色,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什么。
流景正看得認真,便聽到舍迦咦了一聲“都這個時辰了,怎么不見塵憂尊者”
“她來不來很重要”流景想起貍奴之前說的話,好奇地問一句。
舍迦“當然重要,按照規矩,要冥域最尊貴的女人持明火、最尊貴的男人捧玉簡,才能開啟沒骨冢的大門進行祭祀,帝君是冥域最尊貴的男人不必說,如今他沒有娶妻,塵憂尊者身為上一任冥后,又對他有養育之恩,如今整個冥域的女人,身份上都沒有越過她去的,自然該她來執火。”
“她如果不來呢”流景挑眉,“能直接祭祀嗎”
“不行的,冥域某些方面比凡間還迂腐,尤其是廟祭一事上,若她不來,那些鬼臣就算身死,也絕不會讓帝君進沒骨冢。”舍迦口干舌燥解釋完,才發現流景只顧著盯著帝君看,根本沒認真聽,他頓時一陣無語。
高臺上,非寂臉色陰沉,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鬼臣們提心吊膽,生怕他不顧規矩直接沖進去,唯有貍奴還算冷靜,陪非寂站了片刻后低聲勸道“帝君,回去吧,塵憂尊者今日怕是不會來了。”
“本座既然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非寂面無表情,瞳孔黑得駭人。
“帝君想硬闖”貍奴為難地看了鬼臣們一眼,“可那樣一來,他們定是又哭又跪,場面太過難看。”
“無妨,誰敢反對,就殺他上下五代,碎其身體裂其神魂,讓他們這輩子都不敢再說廢話。”非寂淡淡道。
正準備大力勸諫的鬼臣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貍奴自然不再勸說,直接取了祭祀玉簡來。
非寂看著手心里多出的玉簡,余光突然在碑林的人群中、捕捉到某個做賊心虛的身影,他頓了頓握緊玉簡,當即感知到里頭除了經文,還有一大堆蛇尾爬行的痕跡。
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何一覺醒來渾身乏累了。
平日最忠心的鬼臣見他停下腳步,以為他心生動搖,連忙壓低聲音勸說“帝君,塵憂尊者不肯來,一是為了下您的顏面,逼您放出非啟閻君,二是知道您的脾性,即便她不來也會強行進入,如此一來便等于傷了臣子們的心,她也好趁機離間。”
非寂的一縷神識還在玉簡里,面無表情感受自己昨晚究竟在里頭爬了多少遍。
“帝君,臣知道您委屈,可為了大局考慮,還是再讓她得意一回,等到將來您有了冥后,她就是想來也來不了”
看完玉簡,非寂從早起便生出的煩躁,此刻已經被無語沖淡,理智也重新回歸。
他清淺抬眸,準確從下面烏央央一堆人里找到某人,流景立刻望天,堅決不和他對視。非寂也不惱,只是冷淡地看了貍奴一眼,貍奴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立刻燃起明火。
下方眾人一看到火把便紛紛張望,試圖找出塵憂尊者的身影,而非寂直直盯著流景,直到她忍不住看向自己時,才面無表情說了句“過來。”
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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