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知道林譽之有多么的“難纏”。
作為從小就被朋友取“格格”此類外號的女孩子,林格很少會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其他人。林譽之是特例,兩個人之中,倘若有所比較,林譽之才是那個有“公主病”的家伙。
他嚴重挑食,強迫癥和潔癖共存,他就不該出生在地球,外太空才是他的歸宿;或者不要做人類,干脆直接去做烏木棺材里面一睡就是幾百年的吸血鬼。
那碗番茄面最終沒有做。
林譽之有公主病,林格也不是去照顧他的丫鬟。
她可是“格格”。
次日清晨,林臣儒又打來電話,謹慎地問林格,有沒有同林譽之說這件事。
林格說沒有。
“沒必要現在就講吧,您也說了,覺得林譽之對他爸爸有點排斥,”林格有些鼻塞,她猜或許是昨天飛機上溫度太低,甕聲甕氣,嘩嘩啦啦地翻找著感冒藥,“我也不想這么直白地講。”
林臣儒連連說好。
又聊了幾句龍嬌的恢復情況和機票問題,林臣儒又低聲,問林格,知不知道林譽之的舅舅為什么要培養他。
這真是一個不令人開心的話題。
一提到林譽之的舅舅路毅重,林格便控制不住地想起和對方僅有的一面之緣。
擁有著昂貴菜品的高檔餐廳中,燃著潔白的蠟燭,路毅重看著林格笨拙地使用著刀叉她沒有吃過法餐,完全不懂那些餐具的用法,一字排開的銀質餐具閃耀著冷冷的光芒,縱使再陰冷,也抵不過路毅重那嘲諷的笑容。
路毅重笑著問林格“譽之沒有教過你這些嗎我以為他什么都會教你不滿意他只做你哥哥,所以才想通過勾引來實現你不勞而獲的夢想嗎”
林格說“您可以說些人能聽的話嗎”
路毅重看她手中的餐具“連怎么吃飯都不會”
當初她怎么回答的
喔。
當時的林格回答
“我的確不知道怎么用這些東西,我只知道白蠟燭是給死人上墳用的。”
“您要是再這么咄咄逼人,今年我就攛掇著林譽之在正月里剪頭。”
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一提到這個舅舅,林格喉嚨中仍舊是辛辣的芥末味道,還有一股嗆人的,她不喜歡的生肉氣息。
她不喜歡吃沒烤熟的牛肉,更不喜歡吃什么蝸牛什么魚籽。
真討厭。
林格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到他,也不能違背父親意愿,只含糊地應了聲“知道這個干嘛。”
林臣儒說“我剛聽說,林譽之的舅舅和舅媽離婚了。”
林格“喔。”
“他舅舅沒要唯一的親兒子,”林臣儒問她,“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了嗎姑娘他舅舅這幾年一直培養林譽之當接班人。”
林格心不在焉“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培養
我做接班人。”
“”
林臣儒那邊一陣沉默,片刻后,才說“可能是我多想了,格格。”
林格直截了當地說“您是覺得林譽之舅舅做的這事很奇怪,完全不符合您認知,對吧一個父親不養親兒子、反倒養關系很差的外甥現在一個兩個的都找林譽之,您是不是也開始覺得林譽之是不是有點禍水的意味在開始想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妖法”
林臣儒說“也不用說這么難聽吧。”
“林譽之雖然不是您的親兒子,但也喊您一聲爸,也一直把您當親爹,”林格說,“誰都可以懷疑他,您不行,因為他喊您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