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事情發生在第一日半夜。
昨天吹了冷風,白天又陪父母東逛西逛,晚餐時就沒什么精力,林格只當是自己累到了,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然而半夜就發起高燒,燒到頭腦昏昏沉沉,沉得像深深陷入一個長久的夢。
她堅持著爬起來給自己倒熱水喝,又扒拉出幾個小藥片。
高燒后的林格一身熱汗,體溫驟升后的她覺腳下都像踩了云朵,輕飄飄的,東倒西歪,沒地方跑,就這么晃晃悠悠,悠悠晃晃
啪。
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手中的杯子也被打碎了,清冽的水浸透了地毯。林格喘了一口氣,還是暫且趴在沙發上,決定緩一緩,再緩一緩。
她上次燒這么高,還是和林譽之舅舅的最后一次見面。
路毅重說要帶林譽之回去,將他培養成接班人。他們家里財產多,然而唯一的兒子是個傻子路毅重沒多提自己這個兒子,輕描淡寫兩筆帶過,說這個傻兒子分不到多少錢。
誰也不知道為什么路毅重會突然間器重林譽之,明明之前還和妻子一同厭惡他,厭惡這個害自己兒子跌入泳池的“壞種”。
林格只知道,路毅重篤定地告訴她。
林譽之,他們是必須要帶走;而林格,和林譽之也絕對不可能。
林譽之現在選擇她,不過是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和她那宛若過家家般的感情,也不過是在她的誘惑下弄混了兄妹情和愛意
“你覺得,”路毅重雙手交握,笑著問林格,“你和女支女有區別嗎”
“喔,”林格點頭,說,“還是有的,我對你爹不收費。”
“格格,格格。”
林格睜開燒紅的眼皮,有氣無力地看了眼林譽之,又勉強閉上“干什么”
林譽之伸手,撫摸她的額頭“這么燙。”
“嗯,”林格說,“在我生氣之前,你還有三秒鐘把手拿走。”
“生氣吧,等你好起來怎么生都行,愿意生幾個就生幾個,”林譽之抬手,試她溫度,“吃退燒藥了嗎”
“嗯。”
“你現在溫度太高了,”林譽之挽起衣袖,“需要物理降溫遲了會燒壞你那本來就不聰明的腦袋。”
林格說“是聰明的腦袋。”
“好,是絕頂聰明的腦袋,”他站起來,“我去拿退燒貼和酒精。”
林格燒得頭疼,身體微微蜷縮,縮成一團,要把自己裹起來,說不出來冷還是熱,身體一直往外冒汗,牙齒卻又發抖。
林譽之彎腰,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林格抗拒,想要掙扎,又被林譽之叫住。
“格格,”林譽之說,“你也不想讓爸媽看到這些吧”
林格嗓子都要啞了“不能在客廳嗎”
“物理退燒需要用酒精擦拭你的身體,”林譽之耐心解釋,“需要解開睡衣。”
林格僵住。
“你放心,”林譽之冷冷清清地說,“你要相信我作為醫生的基本職業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