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想,他多半也意識到這點,他在看她的唇,看她的舌尖移開視線,不讓那暗暗的火苗點燃不該的引線。
“你想現在睡覺,”林譽之說,“還是,想再出去吃些東西”
林格不想吃了,她一直保持著晚上少食的習慣。這里并不是熱帶,她卻有種置身于炎熱叢林的錯覺,好似亞馬遜叢林的雨季,空氣都是曖昧的、被雨露浸潤后的植物汁液味道。她低頭,看林譽之那條受傷的腿,他比之前更健壯了。哪怕是腿傷不能正常鍛煉,那些肌肉仍舊有力、穩穩地托撐著她。
林格說“不餓,也不想睡覺。”
“那就上來,”林譽之掀開潔白的被子,禮貌地問,“和我一起躺會兒”
其實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在這個節點的提出卻顯得不合時宜。他只穿著酒店的睡袍式睡衣,分開的下擺中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兩條腿。林格不是清心寡欲的佛門弟子,她已經很久沒有近男色,前幾天不看不碰還好,尚能有些定力,而現在的她,完全不能多看,不敢多看。
她伸手按住胸口,企圖把那些砰砰跳的雜念一并按下。
回答被手機鈴聲打斷。
父母聯系不到林格的微信,又打不通跨洋電話,焦急地打到林譽之的手機上。林譽之及時安撫了二老,并讓林格和他們成功通了微信視頻。
聽到林格說自己手機被盜后,林臣儒一臉的“看,我早就說了吧”。
“幸好是譽之陪你去,要是我陪你,現在咱倆估計都要去大使館了,”林臣儒語重心長,“聽你哥哥的話,啊他有經驗,還能打。”
林格說“你這話說的,就像給我找了個保鏢。”
“別胡說八道,是你哥,”林臣儒說,“晚上也注意,別亂跑,啊我聽說德國那邊接收了不少難民,看新聞也不太平注意啊。”
林格嗯嗯嗯嗯,敷衍幾聲,好不容易哄著爸爸掛斷電話,自言自語“什么新聞我爸在國內,什么時候開始關心起德國的新聞了”
林譽之不說話,遞來手機,示意她自己看。
林格探頭。
喔。
一個波蘭的男性留學生在地鐵遭受了一阿富汗籍男子的侵犯。
林格“”
好危險。
雖然這已經是奧地利境內,但和德國相比,只能說二弟也別笑大哥。她原本還想去博登湖周圍轉一轉,現下看來,最安全的也就是在酒店中轉轉、或者在房間里轉轉。
前者遭到了林譽之毫不留情的拒絕。
“酒店里也不一定安全,你以為這樣的旅館中就能保證客人不受侵犯”林譽之說,“語言不通,隱形的種族問題,還有你,林格,你是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子看起來多容易被欺”
“好啦好啦,林譽之,林唐僧,林嘮叨媽媽,”林格舉手投降,“我不出去了,就在這里看電影,好嗎”
她說“就你這性格,誰投胎成你孩子誰倒霉。”
林譽之置若罔聞,他問“氣泡水還是礦泉水”
林格說“礦泉水。”
林譽之擰開礦泉水瓶瓶蓋,遞給她一瓶,自己打開一瓶氣泡水,喝了口。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聽得出戰況十分激烈,間雜著高昂的ohbaby和一些含糊不清的詞語。并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拓寬詞匯量的林格坐立難安,不得已問林譽之“你能打開電視嗎”
林譽之順從地開了電視,林格看不懂操作系統上的文字,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林譽之說“我不認識,這應該是斯洛文尼亞語。”
林格“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