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害怕時會瘋狂分泌腎上腺素,現在的林格就怕極了,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吵得像一場集市。林格當然知道林譽之留她在帳篷是在保護她,更清楚她現在出去也幫不上什么忙,那是野獸,而她沒有面對野獸的經驗,也不了解野鹿的習性。
大約過去了十分鐘。
她的心在煎熬中始終提在嗓子眼。
胡思亂想中,終于聽到沉悶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林格放下尖刀,近乎欣喜地打開帳篷門“哥”
裹著外套的林譽之躬身,摸了摸她腦袋,順帶著將她整個人塞進帳篷,不動聲色阻擋身后的視線“格格,把我包里那瓶活絡油拿出來。”
林格轉身,去翻活絡油,聽見杰莫感慨“你們小情侶可真有意思,平時也叫哥哥妹妹”
林譽之說“她怕羞,你再調侃,等會兒這活絡油可就不給你了。”
杰莫笑“別別別。”
他的腳在剛才驅趕野鹿中崴了一下,在這荒郊野外,林譽之的備用醫藥箱派上了大用場。
杰莫拿著活絡油道謝,一瘸一拐地在熱辣女友的攙扶下離開,而林格,還沒有把包拉鏈拉上,迎面被林譽之抱了個滿懷。
方才在杰莫面前的鎮定自若完全消失不見,林譽之緊緊地擁抱著妹妹,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親昵地蹭了又蹭。
他聲音低低“剛才我快被嚇死了。”
林格說“這應該是我的臺詞才對吧”
“我知道你也很害怕,”林譽之嘆,“我也很怕,格格。別動,再讓我抱會兒,我的腿有點痛。”
林格緊張“是不是剛才跑步時受傷了”
林譽之說“可能是風太冷了,不礙事,小問題。”
林格小聲問“你說你怕,是怕什么”
林譽之說“這是你第一次和我露營,我害怕這次經歷給你留下不愉快的印象以后你就不肯跟我出來了。”
林格說“以后我們也沒有機會露營呀”
這話一說,她就察覺到失言。
不對,不該在這個時候忽然提到這種事情。就像不能在大婚之夜提到將來離婚如何如何怎樣盡管她知道這只是一段并不明朗、僅僅是互相慰藉的情人關系,可貿然說出這些話,還是過于煞風景。
為了遮掩尷尬,林格清了清嗓子,說“林譽之,你往后退退,腰帶硌到我了。”
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林譽之鎮定地說“我現在穿的睡衣,沒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