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收歐元,我去兌換了一些瑞士法郎,”林譽之脫下外套,順手掛在木質的衣架上,“順便找了能夠寄國際快遞的地方。”
林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國際快遞”
“嗯,這邊的特產是郵票,爸不是喜歡集郵么我給他買了一些,”林譽之說,“順便把我們的帳篷和用過的地毯也寄回去。”
“林譽之”林格驟然拔高聲音,“你寄那東西做什么”
“別擔心,帳篷寄的是海運,至少兩個月才能到家,”林譽之鎮定,“到時候我們已經在家了。”
林格坐在床上,抓狂“不,問題在于,那個東西。”
被她和林譽之弄得一塌糊涂的東西,她原本以為林譽之會丟掉。林格都不知道林譽之到底出來了幾次,只知道味道很重,重到林譽之通了一陣風。
早上林譽之把它收進密封袋,放到后備箱的時候,林格甚至還有些耳熱。
“留個紀念,”林譽之說,“很有意義。”
林格難以置信“什么紀念你太瑟情了”
林譽之微微皺眉,不解“我們第一次露營的紀念這和瑟,情有什
么關系嗎”
林格“啊”
“你以為是什么紀念意義”林譽之虛心,“有什么我不了解的東西嗎”
林格轉過臉“沒有。”
透過窗戶,能清晰地看到遠處的雪山和濃密的森林,漂亮安靜得像童話世界。她祈禱這溫柔童話世界能洗滌她與林譽之的心靈,最好把這個尷尬的話題也清洗得干干凈凈。
“除了意義外,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冷不丁,她又聽林譽之慢悠悠地說,“那上面很多你的東西,我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林格“啊啊啊啊林譽之,我要殺了你”
林格沒能殺掉林譽之。
瓦杜茲的原居民都講德語,她還需要林譽之幫忙做翻譯。
這個風景如畫又小巧到不及林格老家一個縣城大的首都,只是她們暫且歇腳的中轉站,睡了一覺后,還未完全放松周身肌肉的林格,又坐上前往盧塞恩的車。
和之前經過的國家相比較,瑞士的治安情況能令人稍稍放心。湛藍湖水旁是巍峨的高山,不確定是電話卡問題還是信號不號,林格并沒能成功和家中父母打通電話,只能給他們發消息,匯報自己的現狀,要他們別擔心。
因存在時差問題,林格不期待他們能即刻回復。
她垂著眼,往下滑,看父母發來的消息。
林臣儒還好,龍嬌發了十條,八條里提到王霆,說她這幾天咳嗽,王霆天天上門探望,知道她們二老用不慣一些智能設施,還特意在休假的時候過來陪了陪二老,中午也做的飯
林格不是不懂龍嬌的想法,媽媽差點就把“我想讓他當女婿”這種話直白地說出口。
她假裝看不到,若無其事地發過去自己拍攝的雪山照片,和媽媽開心地分享自己在這里的所見所聞,只字不提王霆。
林格努力讓自己忽略這點東西,就像選擇性地忽略掉童話書上的銹斑和泥點。
她和林譽之在國外能玩幾天呢這幾天就忘掉這些吧,什么兄妹,什么家庭倫理,什么異樣的目光,統統忘掉,統統刪除。
林格洗澡的時候,林譽之剛剛接完醫院的電話。
路毅重的傷勢好轉,對方現在躺在病床上,還在休養,尚不知林譽之不在國內,問他何時去醫院。
林譽之說自己還有公事,暫且走不開,讓舅舅安心養病。
路毅重沒有懷疑。
自從知道兒子不是親生的之后,他幾乎進入了另一個血緣的死胡同,現在他生病臥床,除卻相信林譽之以外,也無別的辦法。
“對了,”路毅重著重叮囑,“改天回來時,和你張伯伯家的那個女孩見一面吧,我沒幾年了,譽之,我死之前,得看到你有個孩子。”
林譽之說“您不用操心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