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一聽他要感冒藥和退燒藥,看了一陣,抱歉地說,有一樣藥缺貨,但是別擔心,他們會讓人去調貨,大約半小時后就能送來。
半小時,還在杜靜霖的可接受范圍之內,他想了想,表示可以等待。
又不忘問一句“對了,你們這里有避,孕套嗎標準尺碼,一盒,謝謝。”
店員轉身去貨架上找藥的時候,杜靜霖站在玻璃柜臺前,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玻璃門外,一輛黑色的車在順風疾馳。
林格也不知道。
她其實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燒,躺了一陣,混沌的大腦終于回轉。她坐起,打電話叫酒店前臺,讓她們送了支額溫槍上來,量了一量,367度,尚在正常范圍內。
又試了兩次,一次371,一次368,不算發燒。
林格發消息給杜靜霖,說自己好像不發燒,你回來吧。
天快要黑了,等會兒剛好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杜靜霖沒回。
林格打電話過去,提示手機關機。現在戶外室溫零下二十七度,手機電量掉得快,凍關機也有可能。林格在床上靜坐片刻,起身,還沒穿上衣服,就聽見門鈴響。
她不懷疑有他,打開門“杜靜霖,你可算回來”
門外不是杜靜霖,是林譽之。
黑色羽絨服,黑色褲子,黑色圍巾,他整個人都好似被一團黑色的沉霧包裹著。
林格叫“哥。”
“嗯,聽靜霖說你發燒了,我來看看,”林譽之問,“現在多少度量過嗎”
他摘掉手套,去摸林格額頭,林格臉一偏,沒讓他碰到。
下一刻,林譽之邁入房間內,伸手關上酒店房門,一手按住林格肩膀,另一只手結結實實壓在她額頭上。他只來得及摘掉一只手套,捏住她肩膀的手套上還彌漫著寒氣,隔著一層羊絨衫,結實地貼靠在她肌膚上,強悍擠壓著她的熱源。
林格叫“哥。”
“現在知道叫哥了,”林譽之說,“剛才叫誰的名字他也這么摸你額頭了你現在讓他碰,也不讓我碰”
“額頭測量體溫又不準,我這里有額溫槍,”林格解釋,“剛開開門的時候,我又不知道門外的人是你,你什么話都不講一聲,突然跑過來,我當然還以為是杜靜霖呢。”
“不用額溫槍,你不發燒,”林譽之放下手,摘下另一只手套,也摘下圍巾,脫掉黑色羽絨服,里面是件黑色的襯衫,瑪瑙的紐扣,溫溫潤潤的光澤,他轉過身,將衣服仔細掛好,“沒事,我是你哥,又不是什么愛吃醋的毛頭小子,能理解,只是開門時叫錯名字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掛好衣服,林譽之摘下腕上手表,輕輕擱在桌子上,側臉,濃長睫毛,沉沉眼睛,淡淡微笑“你只要在艾草時叫對名字就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