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食者往往會給被捕食者一點甜頭,讓她們以為自己占盡先機。
林譽之知道妹妹喜歡怎樣的軀體,知道她喜歡什么樣的肌肉,世界上不會有哥哥再了解妹妹,也不會有什么比他們更接近彼此。
妹妹
偷拿走他的睡衣,林譽之也假裝不知,他只會在洗衣這件事上更加仔細,以確保妹妹用以自,褻的東西上不會有任何不好的東西殘留。他若有似無地和妹妹持續地保持著這種曖昧的關系,長久釋放著隱晦的信號。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出現在手受傷這一日。
彼時的妹妹已經快要步入他的陷阱里了,眼睛紅紅,梗著聲音告訴他,他其實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的人是你,我親愛的妹妹。
你不知,我為這一天等了多久。
你也不知,在一周前,我就在為此時此刻做準備。
林譽之提前去購置好了妥帖的措施,他不希望和妹妹擁有的第一次體驗有糟糕的擔心,有過多的顧慮。
妹妹美好的身體并不適合孕育一個不合時宜的生命。
止痛的藥物,不會讓妹妹過敏的水閏滑,她最愛吃的零食和糖果。被子在前一日曬過,床單和枕套也都洗過,房間中一切都是最佳狀態,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林譽之盡力想讓妹妹舒適一些。
或許她值得更好的體驗回憶,比如陽光晴朗的中午,惠風和暢,更加明亮舒適的房間,不會擦破她皮膚的真絲床品。
可惜如今的林譽之無法這樣的條件。
他只有滿到能將妹妹全部包裹進身體的愛,倘若人類的愛意能夠具像化,如今的他已經是將妹妹完全吞入腹中的龐大怪物了。
林譽之耐心著,循循善誘。
為什么會忽然對我冷淡
我在想什么,你不明白嗎
逼著她,逼到妹妹顫抖地主動吻他。醉酒后昏迷的她,嘴唇是冷的,而今天是溫熱的,有微咸微苦的味道。
林譽之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殘忍,他就像一個罪犯。
握著妹妹的手腕,他低聲問,想要什么,你自己來拿。
妹妹的手和她那日的唇一樣冷,她似乎并不習慣這樣觸碰他,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想到和他如此親密。她就像電影中被反派蠱惑的無辜角色,稀里糊涂地上了鉤,親吻他時的唇也不懂,毫無章法,連吻都不會,更不要說其他。
殺人兇手喜歡在事,后重返現場,那一日的全部記憶,也都穩妥地嵌在林譽之的大腦中,供他反復重溫自己對妹妹的罪行。
或者說,是他引誘著妹妹一同犯下的罪。林格連解月要帶都不會,她整個人都僵硬得像冬天花圃里的月季,手足寒似冰凌,林譽之不得不先去暖熱她,她的手,腳,膝蓋,嘗試暖化,化成一灘柔軟。寒冬臘月的花蕊也落了一層霜,須唇舌,才可以暖成融融春,水。
春日再暖,也抵不過被凌冬寒冰的穿透。被冰釘死在樹上的鳥兒痛苦高歌,又被兄長捂住口。
悶不透風的房間,緊閉的門窗,老舊木床腿踢踏著地面,氤氳的月季香,混雜著清新的枝葉。種種雜雜,混亂地壓在一起,月季枝搗花,碾碎蕊心,滿屋的微澀的清苦香味。
清苦。
林譽之對此刻的最多形容,就是微微回甘的清苦,一如一盞茶,綿綿不絕的微苦。
林格醒來的時候,事實上,林譽之早就清醒了,他幾乎一夜未睡,長久地出于一種陌生的亢奮狀態。這種亢奮亦不能在妹妹身上宣泄,經驗不足,她現在還累著。半夜驚醒,林譽之仍憂心方才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夢,必須伸手去觸碰,以確定妹妹還在自己身邊。他掐自己的胳膊,緊繃的肌肉嘗不到絲毫痛感,試探著又去觸妹妹的臉蛋,直到昏睡的她發出不悅的哼聲,林譽之才會收回手。
這種不真切的幻夢感,持續到次日清晨才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