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簇在一起,底下的水流溫柔地穿過他們。
如今正是寧城的梅雨季,經常半夜下雨,梁肆從外面回來時雨停了,現下又開始下。
窗半掩著,不遠處種了芭蕉樹,雨滴打在葉上的聲音淅淅瀝瀝,遮過了旁的聲音,清脆如樂曲。
這一鬧,就鬧到了后半夜。
水依舊是之前的溫度,只不過是換了新的,沈初意早前那條干干凈凈的裙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她含糊不清“都沒拿睡衣。”
畢竟進來之前她不可能預料到這種結果。
梁肆率先站起來,用浴巾裹住她,“待會給你拿。”
瓷磚上都是水,他大步抱著她出去,把她放在外面的凳子上。
“先把頭發吹干。”
大約是毫無顧忌,他自己都只隨便圍了條浴巾,腰腹肌理清晰可見,沈初意剛才還試了。
她飛速避開眼神,不再多看,抬起頭,從鏡子里看他,“我自己吹,你去拿衣服。”
“不急。”梁肆沒聽她的。
沈初意這會兒像是穿了條抹胸裙,肩膀圓潤漂亮,膚白貌美,更顯得頭發烏黑亮麗。
她發現,他還挺喜歡她的長發。
吹干頭發,沈初意終于見到了睡衣,深色絲綢質,套上后便溜到了小腿處,鎖骨處松松垮垮的,勾勒出身材,也冰涼舒服。
她一抬頭,梁肆看著她。
“看我干嘛。”沈初意問。
“看看。”梁肆拖腔。
“”
他倆這對話好像廢話文學。
沈初意后知后覺,自己剛才換衣服不會都被他看了個正著吧。
他們是已經坦誠相待了,但是這件事又是另外一回事,比起那事兒更讓人害羞。
沈初意紅著耳朵,“我去睡了。”
梁肆悠悠地跟著她一起回了臥室里,又聽她驚呼“都一點了”
“沒事。”他說。
“都怪你。”
沈初意用胳膊將絨被一掖,中間隔出一臂的距離,意思顯而可見,楚河漢界。
梁肆意味深長道“誰先動手的”
沈初意反駁“我那是擔心你。”
梁肆躺下,關了壁燈,黑暗里音色更加低沉“擔心也還有其他地方,比如呼吸,比如頸側。”
被他這么一說,沈初意還真有點氣勢不足,她動手的地方好像是有點想入非非。
半天,她拉過絨被蒙住下半張臉,甕聲甕氣“反正是你圖謀不軌。”
她甩鍋。
若是燈開著,她或許能看見梁肆唇角的笑意。
睡著前,沈初意將二人之間的被窩分了很明顯的界限,然而深眠之后,這界限就消失殆盡。
屋內開著空調,睡著后對冷的需求降低,她便主動尋求一點熱源,向他靠近。
梁肆先前睡過一次,很輕易就醒了,動作十分熟練地將她攬入懷中,如以往一般。
這場雨下到凌晨便停了。
等沈初意醒來時,雖然還是陰天,但外面的地都已經干得差不多了,花壇里的花草盎然生趣。
她打著呵欠,瞧見梁肆正在換衣服,修長的手指繞著深色的領帶。
朦朧視線里的男人朝她看過來,說“你今天可以多休息會兒。”
沈初意下意識蹙眉“又請假”
她上班以來請了多少假,雖然醫院里不忙,但這確實和她預期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