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喜歡的人,還有最后一句,現在依然在喜歡的人。
自重逢以來,梁肆和沈初意說過很多話,卻從來沒有說過如此袒露心跡的話。
她提分手的那個暑假,他就留在寧城。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去過無數次平山街,卻幾乎沒見到她從那座小院子出來。
她的生活又開始恢復以前的按部就班,即使這是高中畢業的暑假,也好像是上學時期一樣。
五年前的平山街還只是普通的古街,一到晚上九點,街上就沒什么人了,偶爾有,也是從街外回來。
而梁肆,是唯一一個逆行出街的人。
他在京市有多猖狂,在寧城就有多沉靜,有時看陳敏出門,他也動過去敲門的心思,最后還是忍住。
如果被陳敏知道,她又要挨訓了。
五年前十八歲的那個暑假,就在這樣周而復始的來往中結束,直到他們開學。
b大在京市,他也回了京市,離開了住了半年的寧城,有他熟悉的人和一切。
每當下雨的時候,他就會想起沈初意和他提分手的那晚。
梁肆偶爾會想,下雨天是不是也是老天故意的,氣氛到位了,結局也要搭配上。
梁肆微微低著頭,光線自頭頂落下,便將他的長睫毛在眼下打出陰影。
沈初意在想,梁肆這么說,是五年來都不曾忘掉嗎
原來不止她記著十七八歲的時候,他也一直記得,記得他們同行的幾個月。
她從來沒問過,今天親耳聽見,才知自己是有多想知道,心里的喜悅是壓不住的。
如果她大學后,就和梁肆重新遇上,而不是現在。會不會他們中間不會多五年。
沈初意當初總想著,結束就結束了,她會忍不住關注他的消息,有時也慶幸,他幸好是個名人。
和他一比,她太過普通,所以明知他在寧城,卻也不曾想過找他,畢業后更是直接去了海城。
在海城孤身一人的時候,就更想梁肆在身邊的時候,他一個人去寧城都能自在地過,她一定也可以。
梁肆這句話,換到她身上,也是一樣的。
這世界上,沈初意再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
她醉酒那一次的求婚,不過也是說出心底的貪念而已。
“小五要被你揉禿了。”梁肆的聲音響起。
沈初意回神,眼睫顫動,終于重新抬眼,撞入他幽邃的眼眸里,聲音綿柔“哪有。”
他沒要回應,也沒有別的,她正是無數次都沉溺于此間溫柔。
她輕聲控訴“你也經常摸我頭,我哪天也會禿的。”
心柔軟下來,也更像是嬌嗔。
梁肆笑了一下,似是認真打量,眼神落在她臉上,“有嗎,我怎么沒看出來”
沈初意被他灼灼目光盯著,小哼了聲“那要不然我以后多摸你,你就知道了。”
梁肆思索了幾秒,“行啊。”
大約是這幾句話,聲音并未壓低,于是不遠的人都能聽見,比如宋時景。
他很看不慣“你們倆能不能在旁邊討論摸你摸我聽著很容易浮想聯翩啊。”
梁肆收回手,又抽了張濕巾給沈初意擦手,一邊慢條斯理說“那是你思想不健康。”
他的長指并著微涼的濕巾,掠過沈初意的蔥指,冷熱交替,動作細心溫柔,熟練得仿佛做過無數次。
“倒打一耙。”宋時景譴責。
“老板。”沈初意開口,“你不要胡說。”
她一說話,性質便不一樣了,梁肆挑著眉梢,掃過宋時景,一切盡在不言中。
以宋時景看人的眼力,他覺得那是得意。
也是,老婆頂撞老板也要當眾維護,可不得竊喜,他這個老板雖然是甩手掌柜,但也太沒威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