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著眉頭望著容子澈,她想要開口問他很多,問他打算怎么處置杜房明的事情,怎么對待容家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是,他準備怎么對如意。
但沉默了片刻,她最后什么也沒問出來,而是說“如意在那邊,你過去吧。”
慕洛琛站在葉簡汐身后,緊跟著說“酒店那邊,我已經吩咐文達把人送走了。”
“謝謝。”
容子澈簡單的道了聲謝,邊行色匆匆的,走向不遠處的溫如意走去。
葉簡汐抬眸看了一眼慕洛琛,說“阿琛,我們先離開一會兒吧。”
溫如意跟容子澈的事情,說到底不是他們這些外人能插手的,她曾經嘗試過,為如意選擇一些自認為為她好的,但最終證明,她永遠無法代替如意做抉擇。
如意無論是選擇繼續跟容子澈在一起,亦或者離開,都要由她自己來做決定。
這一次,葉簡汐準備放手,自己只要在一旁,小心的看著如意就可以。
慕洛琛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容子澈和溫如意,眉頭蹙的越發緊,但過了片刻,他還是推著葉簡汐,往走廊的另一頭走。
容子澈焦急的在走廊上走,他只覺得腳步越來越空,好像隨時要漂浮在空氣中,隨時都有栽下去的可能。
來之前,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
告訴她容家發生的一切,同她傾訴得知爺爺病情的痛苦。
可真的看到她,他又忽然沒辦法把那些話說出來了。
因為他選擇留下,就意味著要走一條最艱難的路,維護容家和如意之間,勢必有沖突。
他無法保證,自己將來會不會委屈她。
若是為了她的幸福著想,他應該放手,而不是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刻,把她束縛在身邊,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受苦。
可他沒辦法放手。
一旦失去了她,自己最后一絲希望也沒了。
容子澈覺得自己很自私,像個混蛋一樣,什么都想要,他恨不得給自己幾拳頭,好教訓教訓自己。
但他清楚,哪怕給了幾拳頭,也無法讓如意好受一些,也無法讓自己放手。
所以,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容子澈深一步前一步,終于走到溫如意跟前,目光觸及到她白色婚紗上凝固的鮮血,心里一繃。
但當確定那些血不是她的,又稍稍松了一口氣。
單手插在衣兜里,緊緊地攥在一起,容子澈啞著聲音開口道“如意,對不起,婚禮上丟下你,真的很對不起。”
溫如意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地抬起頭來,在看到容子澈的那一刻,目光明顯的怔了下。
但她沒有因為被丟下而苛責于他,而是近乎平靜的說“你來了,容阿姨和容爺爺怎么樣了”
“他們都脫離了危險,不過爺爺的情況不太好,腦萎縮,需要很長的時間治療,醫生說稍有不慎,就有惡化的可能。”容子澈想到來之前,醫生跟自己說的老爺子的真實情況,聲音不可控制的顫抖了下,狠狠地攥住了手心,才恢復了平靜。
溫如意點了點頭,沒了言語。
容子澈看著神色平靜她,心里掙扎不斷。
最后他選擇繼續開口說話,那輕微顫抖的聲音之下是難掩的祈求和愧疚。
“如意,我我之前答應你要離開的事情,能不能緩一緩爺爺的病情不好,容家處于風雨飄搖中,我不能不能就這么離開你等我半年的時間,等半年的時間里,我把容家穩定住,再選一個繼承人出來,我們再走好不好”
一番簡單的話,他說的卻極為艱難。
幾次都哽咽住。
溫如意和他對望,將他的掙扎盡覽入眼中,微微的吐了口氣,她緩緩地抬起手去觸摸他的臉頰。
容子澈順勢握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如意,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
溫如意沒說話。tqr1
好不好
其實心底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如今的容家內憂外患,形勢很不樂觀,根本不是半年的時間里,能解決的事情。他們都明白,半年后,他們根本不可能離開。可明知道做不到,他還是許諾。不過是想自我欺騙,給兩人描畫一個美好的未來罷了。
她留他在身邊,只會繼續拖垮他。
離開她,反倒能迅速的重整旗鼓,收拾容家殘破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