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聽音樂很容易,事實上,我上了十年的音樂課,又跑音樂這條線的新聞,已經二十多年了,我聽到的最誠實一句話,就是聽音樂不容易,如果是古典音樂,那更難。
所有告訴你很簡單的老師,都只有兩個目的讓你放輕松,讓你放輕松。
對,音樂是在時間中流動延續的藝術,它不像繪畫,你可以一目了然,即使看不清所有細節,卻可以先有一個大致的把握。古典音樂從不會如此,它需要你調動起所有的注意力,保持最少半小時的投入,也可能更多。你面對的很可能不是被文學所翻譯的音樂,它們有標題,也可能沒有標題,但你都要持續去聽。這才是音樂,才是你欣賞音樂的真實狀態。
就是我們也是這樣。它涉及到的樂器種類眾多,事實上這是楊為真實存在的樂隊寫的樂曲。這支樂隊叫作“306”,一共11件樂器,笛子、古箏、胡琴、揚琴、琵琶、笛子、雙排鍵、架子鼓、二胡、電吉他和三弦,而這支樂隊當時共有12人,現在都已成為大家熟悉的音樂演奏者,但當時她們還默默無聞,只在浦海音樂學院里擁有一定名氣,但當時就有人懷疑她們的專業能力是不是與這名氣相符。我采訪過的那些學生,都表示當時最關注的還是女孩子的魅力。這里面還有兩個女孩子的前男友,雖然只有一人接受了我們的采訪,但也要求隱去真實名字。他對我說,當時他和其他男生一樣,雖然也因為一首“魂斗羅”改編曲熟悉并喜愛上了“306”,但他也覺得這種喜愛,更多與青春相關。
“你的意思是,一種男性對女性的喜歡。”
他有些不好意思,并在此叮囑我不要寫出他的名字。
而按照我對當時學生就業形勢和對“306”12個女孩子的就業方向調查來看,我不懷疑,如果沒有這首就是我們,她們將會和其他學生社團一樣,只是學校里一個將會被遺忘的傳說。我年輕時也有過一個小小的樂隊,還參加過合唱隊和南美音樂愛好者組織,但它們的結局無一例外,除了極個別人還會和音樂沾邊,比如我這個音樂雜志記者,其他都選擇了更為成功的方向。
“我想,不管做怎樣的假設,我仍會喜愛笛子。”柴麗甜對此表示不同看法。當然,她有這樣的底氣,作為中國最有名也最被認可的笛子演奏家,她不僅作為“306”團隊成員為人所知。在浦海音樂學院,已經開設了以她名字命名的工作室,成為中國笛子教育的重要基地。
“但我認為,楊景行的意義,再怎么往高估計,也不會有誤的。”她的補充證明了很多人的看法。但她還補充“這不僅僅是音樂作品方面。”
楊在旁邊對此表示一本正經的微笑。
我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是一種回憶,又似乎是一種期望。也許這件作品和這個樂隊,都對他有極為特殊的意義吧。